侍卫继续道:“属下才从平福巷过来,沈姑娘还好端端地在平福巷待着。”
裴沅祯伤口撕扯了下,疼得他直咳嗽。他弯下腰,一时不知是愤怒还是庆幸。
“去平福巷。”少顷,他吩咐。
到了平福巷,裴沅祯在院外停下来。
此?时院里还有灯火,他听见沈栀栀在里头说话的声音。她似乎做了美味宵夜,正在招呼尤冰倩和婢女们一起尝。
裴沅祯踉跄下马,站在外边,透过墙上的菱花瓦缝看进去。
沈栀栀坐在矮桌旁,欢喜地端着碗。
“夏天吃这个最合适,有牛ru、杨桃,我还放了冰,酸酸甜甜的。”
她眨了眨眼,问尤冰倩:“怎么?样?好喝吧?”
尤冰倩点头:“喝完这碗,是彻底清凉了,夜里也好安睡。”
沈栀栀又转头对刘淳说:“天色不早了,吃完夜宵,赶紧带阿檀回去歇息,她玩一天也困了。”
刘淳老老实实点头,嘴里忙活着吃食。
裴沅祯静默看了会。
郝靳上前低声问:“大人?不进去吗?”
裴沅祯摇头。
看见她好好的,他就安心了。
再说,他现在受伤,手上和袖子全染了血,这么?进去会吓着她。
须臾,他转身上马,悄悄离去。
刘淳吃完夜宵,牵着阿檀出门?,走到门?口时,察觉不对劲。
他仔细嗅了嗅。
嗅完,整个人?往旁边一歪。
沈栀栀唬一跳,忙扶住他:“你怎么?了?好端端晕什么??”
“血我闻到血了。”话一说完,人?彻底晕过去。
“”
沈栀栀奇怪,让小厮将人?搬去屋里歇息,然后下台阶四处查看。天色太黑,她什么?都没?见着。
想了想,她问侍卫:“为何?会有血?”
刘淳的鼻子比狗还灵,他若是闻到血,那肯定是有血的。
侍卫们互相看了看,犹犹豫豫不敢说。
沈栀栀猜到什么?,立即沉脸:“你们遮掩什么?,是不是大人?来过了?”
裴府,明?辉堂。
奚白璋正在帮裴沅祯上药。
“他拿沈姑娘威胁你你就信了?你也不分?辨一下那簪子是真是假。女人?家用的东西,皆长得七八分?相似,说不准他只是花了几文钱在摊上买了个便宜货。”
裴沅祯没?说话,默默听他叨念。
“你也是,关?心则乱,一遇到沈姑娘的事就昏了脑子。让他逃脱不说,还白白受了一剑。”
奚白璋啧啧两声,嫌弃道:“你看你身上,还有哪一块rou是好的?这一年来,都受多少伤了?”
“这一剑还好刺偏,不然你命都没?了。”
“不过,想必他也不敢杀你,那些暗卫还在,你若死了,他也活不了。但查了这么?久才查到他,就这么?轻易让他逃了,实在憋屈得很。”
“也不知道沈姑娘得知你这伤”
“你有完没?完?”裴沅祯突然出声。
奚白璋挑眉:“还嫌我啰嗦?”
他上完药,动作粗鲁地包扎,三两下打?结。
疼得裴沅祯满头大汗。
奚白璋包扎完,扛起药箱丢下句“我都懒得理你”,然后出门?。
出了门?,正好遇上赶来的沈栀栀。
“奚神医,”沈栀栀问:“大人?果真受伤了?为何?受伤的?严不严重?”
奚白璋停下,十分?认真道:“他今日?去逛青楼,看中个姑娘,人?家姑娘不同意,他非要用强,结果就被?那姑娘捅去了半条命。”
“”
门?口的侍卫们嘴角抽抽。
沈栀栀愣了下,随即剜了奚白璋一眼,嘀咕了句“老不正经”,赶忙进门?了。
“嘿!你说谁不正经呢?不是,你说谁老呢?我也才二十七芳龄。”奚白璋在外头吼。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他早晚要被?这小两口气死!
这厢,沈栀栀进门?后,见裴沅祯汗淋淋地坐在椅子上。
她上前:“大人?,你为何?受伤了?严不严重?”
裴沅祯摇头:“轻伤。”
“轻伤你还疼得满头是汗?”
裴沅祯无奈,奚白璋“报复”再加上天气炎热,他浑身出了不少汗。
他问:“你怎么?过来了?”
提起这个,沈栀栀就气:“你去平福巷为何?不告诉我?若不是刘淳闻见血,你是不是还想瞒着我?”
她走到桌边,提了盏灯过来,仔仔细细地对着胸口看。但伤口已经包上看不出什么?,只白色布条上渐渐洇出些血来。
沈栀栀心疼死了:“到底是怎么?受伤的?”
“栀栀,”裴沅祯说:“这事我晚点跟你说,眼下我想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