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只有江珩
你昨天在公车上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这一日放学终于不再下雨,但天气照常Yin闷。
许苧接过食杂店老板递过来的零钱,分她一个雪糕,就是很表面的意思啊,你不要再喜欢江聿学长了,我觉得他这个人不太行。
冰凉的雪糕含进嘴里,冻得温舒遥牙齿打颤,不是吧,你很少说其他人坏话的。
在温舒遥心里,许苧是一个可以分享一切的朋友,她和很多她们这个年龄段女生都不一样,是上半个学年才从附近的一所中职学校转来的,因为成绩实在不行,家里前前后后为她托了几层关系才送来的申外附中,想着念个两年将来好直接送出国。
她染发,化妆,早恋。但所有老师都对她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原因温舒遥曾无意中听别人提起过一次,大概是因为许苧家的祖屋拆迁拿了几辈子都花不完钱。
刚转来的那几个月,许苧没有朋友,成天独来独往,也不与任何人说话。
她们相识在某个放学后的傍晚,也是雨天,温舒遥做完值日留到最后一个离开,站在教学楼的廊内被疾乱的暴雨吓得止步不前。
许苧就是那个时候出现的,临近夜晚,晦暗的雨幕反射出夜灯微弱的光影。她撑了把不知是从哪里找来的红伞,伞面满是细小的碎洞,就连伞骨都生生被折断了一根。
她没有说一句话,走到温舒遥身边,就用那把破旧的红伞为她遮住暴雨。
河岸边的风拂到脸上。
温舒遥挥手赶走绕在眼前的飞虫,思考道:你昨天要说的那个秘密是不是和他有关?
是。这一次,许苧毫不犹豫地抢在她前面:我知道你肯定又要说,江聿学长他从小就对你有多好,他有多温柔,多善解人意,人长得又高又帅,读书又厉害。但是小遥
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许苧突然顿住,在与她相隔几米的地方转过身,认真道:前段时间,我看见江聿学长和高三艺术班的一个学姐在自习室里接吻。
这个信息直接将温舒遥的脚步当场擒在原地,她花了好长时间才消解掉这个秘密对她的冲击。
会不会是你看错了吧,我没有听说他恋爱了。
不会看错的。那学姐你应该也见过,皮肤很白,腿很长,在学校做过好几次晚会的主持。
可是她还是不敢相信。
而且他们接吻的时候,那个学姐还把学长的手牵住放在自己腿根的位置,让他摸自己下面。
温舒遥彻底懵住了,甚至没有捕捉到这句话背后隐藏的暧昧含义。
为什么摸腿根?
调情啊。
调情?
许苧忽视她的疑惑,继续道:还有就是上个礼拜,江聿学长来过学校一次,那天我逃课躲在天台,又看见了他们。
还是在接吻么?
不是啊。许苧摇头,是分手。那天那个学姐哭得妆都花了,求他不要这么快就甩掉自己,最起码再试一次,再给她一个机会。那时的学长还在笑,就用那种他平常在主席台上念讲稿时的笑容和语气说:那能怎么办呢?我又不喜欢你。
所以小遥,在我看来学长就是那种,表面对着你笑,背后却能毫无歉意给你递毒刀子的人。
或许是这个信息太过劲爆,连河岸边的风都忘了要继续吹。
温舒遥走了几步,又停住,脑袋里不知道哪两根神经搭错,问起不沾边的事:可我还是不明白。接吻的时候为什么要摸女生的腿根?那会很痒的,不是么?
这一刻,许苧也跟着怔住,你到底是真不懂还是在和我装?
温舒遥站在樟树投下的暗影中,摇摇头。
你不会连黄片都没看过吧?
为什么要看那种东西?她感到不解。
那黄漫呢?我看你成天书包里都塞着漫画书,黄漫你总看过吧。
没有
许苧的声线骤然抬高,晃着她的肩叫道:就这样你还想和学长在一起?你这种小白兔遇到学长那种经验丰富的老司机,还不直接被吃干抹净了!
穿过坡道两旁鳞次栉比的独栋与宅邸。
少女的眸间流动出青涩又羞怯的光,我我也没有说过要和他在一起啊,我只是喜欢他,很感激他对我的好。
小遥,你知道的吧,像你这么纯情的女孩,是很容易被骗的。说罢许苧转身一把搂住她的腰,语调从先前的兴奋中转低道:看在你什么都不懂的份上,我晚上发给你几部学习资料,你记得接收。
她不明所以地点着头:好啊。
即将在下一个转角处分别。
初夏的鸢尾花从转角的一间别墅院栏外生长出来,许苧趁着庭内无人偷偷摘了一朵,举起来轻触着她的面颊。
可是小遥我一直都不明白,同样是一起长大的关系,你明明那么喜欢江聿学长,为什么对江珩的敌意和偏见却那么深?
温舒遥垫起脚尖,踩着树影叶隙下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