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玉溪忍不住又夹起一块海胆,挤上几滴柠檬汁,浅蘸一点芥末酱油,鲜甜绵密,一口满足到毛孔都张开了,“这也太好吃了!比我在兰斯海岸边吃的海鲜还要鲜甜一百倍!”
她又一一尝了厚切金枪鱼、生鱼片,简直鲜掉眉毛,最后小抿一口冰镇酸梅汤,夏天直接在舌尖绽开。
一个字,爽!
最近一直困扰她的神经性胃炎,罕见的没有发作,她甚至越吃越香。
白镜瞧她吃得有点收不住,拿起一尾甜虾,掐成小段,递过去一截,“要不要试试喂猫,它们吃东西时也很可爱。”
景玉溪有点好奇,拿了一截虾rou,喂给正焦急乞食的呆胶布。
小nai猫吃东西不停“吧唧吧唧”,吃得很慢,吃完还会舔舐她放过虾rou的手心。
看海、撸猫、吃海鲜,时间仿佛静止了。
白镜陪景玉溪聊了一会儿天,翻身抱起甜咖,仰躺在角落,慢慢闭上眼睛。
呆胶布蜷缩在景玉溪脚边睡着了,但她完全没有睡意,微微俯身,趴在透明壁膜上,着迷地观察从店铺周围游过的鱼类。
轻松的时间过得很快,夕阳西沉,深海变得幽暗,客人们一个一个离开。
三只护卫猫已经累瘫,躲在矮几下不愿动弹。
路遥抱着二心从厨房出来,白镜二人还在。
甜咖四仰八叉躺在人白医生怀里,一人一猫睡得香甜。
景小姐举着呆胶布,贴着壁膜小碎步追外面游动的鱼。
呆胶布小眼神认真得不行。
瞧他们玩儿得还挺开心,路遥都不好意思催人走。
二心从路遥手里挣脱,猪咪落地,慵懒地伸懒腰。
这一觉从中午睡到傍晚,二心女皇算是睡舒服了。
景玉溪看见路遥,脸上带了笑,“待在这里太舒服了,光是看鱼,坐一天都不累。它们太悠闲了,无忧无虑。”
客人在店里体验好,路遥自然开心。
她刚来这里时,也是这种感觉,鱼类的生活太悠闲了。
只是不断潜海,她渐渐熟悉这片海域,有了一些不一样的看法。
不远处海床上一片像破抹布的东西,随着海流飘飘荡荡。
路遥立刻趴到壁膜边,指着外面,轻声招呼景玉溪,“看那里。”
景玉溪不明所以,但也随店主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一片浅褐色的海草随着洋流飘飘浮浮,像一块破布。
这有什么好看的?
下一秒,一条细白的海鱼好奇凑近那片海草,猛地被缠住,挣扎片刻后,渐渐翻了肚皮。
景玉溪:“……”
路遥眼睛微亮,“那是一条背带帆鳍鲉,栖息在海床底层,靠模仿海草引诱食物,完成捕食。”
“哦……”景玉溪有点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心情都被那一下给吓没了。
路遥指着不远处的一丛粉白柳珊瑚,兴致勃勃道:“那从珊瑚上,寄居着一尾豆丁海马。为了隐藏自己,它让皮肤的颜色变得和那从珊瑚一样,身上布满同色钙化结节,力求与珊瑚融为一体。”
“听起来好可爱。”景玉溪有了一点兴趣。
路遥拿出手机,翻到相册,“这是我找了好几个小时,拍到它的视频。”
粉白色树枝状珊瑚中间,窝着一只用尾巴轻轻卷着珊瑚枝干的小海马。
它肚子圆圆,嘴巴像个风筒,一吸一卷,模样真与旁边的珊瑚枝一模一样。
景玉溪看了好久才找到,“真的好可爱。”
下一秒,店主轻轻伸出食指,小心翼翼托在豆丁海马底部。
这一对比,景玉溪一愣,那小海马居然只有店主指甲盖儿那么大。
太迷你了,难怪叫豆丁海马。
路遥:“小海马出生后会选择一株珊瑚寄居,渐渐将皮肤颜色与之同步,此后可能一生都不会离开这株珊瑚。”
景玉溪眨眼睛,陷入沉思。
路遥:“深海里的鱼类是不是都很漂亮?斑纹奇美,颜色绚丽,其实都是为躲避天敌、威吓掠食者而进化。”
鱼类没有海兽那样聪明的头脑、尖利的牙齿、完美的捕猎技巧,为了活下来,它们不断进化伪装技巧、选择与其他海底生物共生,或是退化部分身体机能,潜入深海。
“海底世界和我们的生活一样,忙碌又惊险,并不安稳。但为什么这些鱼看起来这么悠然自得?”路遥低头,挠了挠呆胶布的脑袋,“大概因为鱼太笨了,不会像人一样,不断追忆过往,忧心未来。”
景玉溪心间一刺,忽然想起状态变差前发生的一件事。
大约一年前,她正在准备一个国际大赛,期间和朋友去听了一场音乐会,恰逢一位音乐天才的出道表演。
那位表演者刚满十七岁,表演李斯特的作品,技巧纯熟,感情充沛,令人生畏。
回家后,她脑子里还时不时回想起那位表演者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