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汪芝梅两周年忌日。两人提早下了班,相伴来到灵骨塔探望。
遗照中的老妇,依旧蓄着明朗笑容,仿佛无声地告诉凌彦安:「看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望着nainai,凌彦安感慨一笑。前年,nainai在去世前看见了陪同她的他们。去年,nainai目睹了他和萧济嵐成为朋友。今年,nainai见证了两人的雨过天晴,再度成为情人。
身旁的男人又自盒中取出一只长方块模型,嘴里念念有词地道:「这是小安今年在您宅子旁开的温室,希望汪婆婆您喜欢。」
説完,他小心翼翼地将雕刻Jing緻的小模型放于去年刻画的家俱旁。
凌彦安接着说:「温室叫芝梅小室,是我达成的梦想之一。谢谢nainai鼓励也支持我完成这个愿望。」
而后,凌彦安静下心来,闭上双眼,垂首在心中説出这一年来所发生的所有事。身旁的男人看着沉静的他,直挺地站在他身边,陪同他和汪婆婆倾吐心事。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两人结束祭拜后,萧济嵐开口问。
凌彦安望向他,以眼神答应他的询问。
「为什么你至今都是在我家过夜?我绝对没有厌烦的意思,也喜欢你过来陪我,我只是好奇想问问而已。」萧济嵐说。
「因为你的床比较大!」凌彦安轻笑了声,解释道。
「啊?嗯汪婆婆家不是有双人床吗?」萧济嵐再问,未忘却当年两人私奔时汪婆婆收留他们的客房便有张双人床。
「呵」凌彦安尷尬一笑,说:「我那时候搬进去就没打算变动屋内一丝一毫,保持nainai离开前的样子。」
思考了片刻,凌彦安又説:「可能是受了小时候的影响吧。如果家里的一切没有变化,我就能把它当作是家人出远门了,总有一天,还是会有人回家的。那样想,我就不会那么孤单了。」
苦涩地再笑了声,凌彦安躲避了男人的眼神,问:「所以我选了间有单人床的房间,把里面堆积的杂物清出来住很奇怪吧?」
心疼,浮上了萧济嵐面容,他伸出一手拉过小学弟,低哑回道:「一点也不奇怪,那是你小时候对应创伤的方法。如果对你有用,那也算是件好事。」
如今汪婆婆已过世两年,倘若小学弟尚未完全走出儿时所埋下的伤痛,那他作为恋人,便应陪同,一路扶持他,直到他将已根深蒂固的创伤抚平。
「别担心,我的家就是你的家。」萧济嵐搂紧了男人,慎重地说道。
他有许多想法,现阶段无法透漏,因为他知道行动胜于一切,而他将会以未来的所有行动证明自己的真心。
与萧陵嵐一行人同庆生日后,便是凌彦安来到位于南城母亲的拜访之日。只见他提着大包小包的种种物件准备南下,逗得萧济嵐忍不住发笑。
「你这是要搬家吗?」萧济嵐问,笑意充盈。
「你上次也看到了我妈家住的社区,她们的生活不是太好,总算再见面了就想带个什么去,好歹尽份孝心。」凌彦安回答,有些忧虑。
「好啦,我只是开玩笑的。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你也是希望她们能过得好点,对不对?」萧济嵐收敛了笑容,正经说道。
凌彦安点了点头,再狡黠地説:「再説,我今天可是要和他们介绍我男朋友的!先用点东西收买人心,到时候如果他们不能接受,可是已经拿人手短了,也没办法反对得太激烈,你説是吧?」
这消息可令萧济嵐有些措手不及,紧张情绪一拥而上,面色突然僵硬无比,反逗得凌彦安哈哈笑起。
「你你确定这次就要和他们说了吗?我就只准备了巧克力这份礼,早知道应该要再送份大礼才对。」萧济嵐问,已冒出冷汗。
内心虽不安,萧济嵐却极力保持着冷静的面容。凌彦安的家人不接受自己怎么办?他俩间已经歷了太多风浪,现在两人总算再在一起,若因小学弟家人的关係而再次使他们的感情动荡,他该如何面对?
「嗯,对于这件事,我不想隐瞒。」凌彦安注视着他,洒脱道。
思考了会,萧济嵐頷首,坚决地说:「好如果他们把我轰出去,那也就算了,但是他们如果找你麻烦,我会和他们解释这一切是因我而起的。真要怪罪,就怪我。我不会再让你受委屈,夹在中间的。」
「影子」凌彦安平缓了笑容,面目柔和,他轻声安抚:「我的意思是,不管他们喜不喜欢,接不接受我们,那都没有关係。要我二择一,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你,知道吗?」
凝视着男人坚定的眼神,萧济嵐动容不已,内心也因这番炽热言语的衝击,使他气息颤动,双眼刺痛。一时之间,他沉默不语,只将男人紧紧拥入怀中,来遮掩泛红的双眸。
凌彦安轻拍着拥他入怀的男人,诉説他的理由:「一路走来,在我生命中几乎每个阶段,就算不是时时刻刻在我身边,却总是在我脑海里陪着我的,一直都是你。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因为那么久不见的妈妈一句话,或一个脸色就让我犹豫,甚至是改变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