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教你如何杀死我。”江栗脱下了那件单薄的外套,跪倒在了与他命脉相连的姻缘树前,把自己的后背毫无保留地暴露在陆南风面前。
一片枯黄的落叶擦过了江栗的鼻尖,落在了他的手上,下一秒便化成了灰。
“杀我一人即可,你断不能去伤及旁人,“陆南风一口否决:“偏不,等我取了你的仙骨神魂为我所用,我就去把他们都屠了。”陆南风偏执地眼中杀意尽显,他那墨色的瞳仁本就天生带了点红色,血红色像是被墨色锁链困住了,1旦是此刻已经有了挣脱束缚的迹象。红得有些颇具煞气了,更像个鬼神。江栗猛然睁开眼,直直地注视着他那满身煞气的徒弟,厉声斥道:“你如此行事,可知后果”陆南风的恶是刻在骨子里的,在江栗数十年的溺爱下,愈演愈烈。陆南风被江栗如此斥了一声,逆反心理立马冲了出来,指着天边的云彩,急促地吼了出来:“是他们先笑我的,是他们见了我就看不起我这个凡人,嘲讽我不配在这里,更不配被你收为徒!“陆南风的眉眼狰狞,抵在了江栗面前
“杀我一人足矣,你的命里不该出现那么多戾气。”江栗抬眸望向姻缘树的顶端,他透过叶片间的婆娑,似乎看见了属于陆南风的那张空白姻缘签上文字初具雏形。
“你若坚持,你会死的。”江栗从那张姻缘签上,看见了模糊的“死”字,可谁知陆南风非但不害怕,还要愈发兴奋地笑道:“死就死,我死前也绝不会让他们好过。”江栗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他尊重命运,也不会去为谁改写命运,包括自己的命运。江栗把自己脑后的墨发挽到了身前,把自己的光洁后背显露在陆南风眼前,无声地劝陆南风动手取他仙骨。
“你只要用剑插入我的丹田处,剖开我的身体,取出那一节仙骨,再挖出我的仙丹,用我房中的炼丹炉,用姻缘树的树枝作柴,用天地灵气作火。”
江栗平静地教陆南风如何处置自己,他感受到脊背处冰凉到发麻,但不知是指尖还是刀尖。
“然后呢”陆南风的刀尖稳稳地立在江栗的肌肤上,他漫不经心地转动刀疤,但刀尖始终以一个点深扎在那。
“炼成的丹药,你服下后,闭关修炼,不用多时你就会成神。”
“这次不说卦象上没写我能成神了”陆南风的刀尖像一根针一样,轻松没入江栗的肌肤。
江栗深呼吸一口气,缓缓吐了出来
卡在江栗脊椎中间的刀全部没入了肌肤,陆南风捏紧了刀把,向上移去,抽出来再插进去,又向下移至未尾。反复几次后,江栗的身体像是一张纸,算是被他彻底剖开了。
但江栗没晕,更没死,他有仙丹和仙骨护体,一时半会还不会死。所以这股痛苦毫无保留地冲击着江栗的神志,他还是神,他暂时还不会晕过去,他必须清醒的承受着这份难以言说的痛苦。
仙境里充斥着的草木香气瞬间被血腥味占据,Yin森的乌云笼罩在缘境头顶,仿佛随时都会像一座大山沉下来,压垮这里。手上的动作一刻不停,而他的眼睛也从未闭上过,他睁着那双煞气愈发浓烈的双眼,把他师尊的惨像尽收眼底。
江栗纤细的身体早就无法支撑他挺直脊背,他像个泄了气的气球,软趴趴地瘫软在地上。
江栗的眼睛还在眨动,只是那双眼睛里没有多少情绪,倒像是认命后的心死。
你说江栗是卑微吧,又不完全单微,他知道拒绝。可他也没有多爱他这个徒弟,更像是为自己的命运低了头。要说不卑微吧,他却也不知道给自己找个体面的死法,竟任由一个人类把自己开膛破肚,曝尸在院子里。
风过林梢,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系在姻缘签树梢上的鲜红姻缘签正迎风飞舞着,每一张姻缘签上都写着一对恩爱恋爱的名字,注定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堆。唯独树顶上系着铃铛的那两张姻缘签上最为特殊,虽说江栗那张姻缘签上的两个名字整整齐齐的各置一边,可是姻缘签的颜色却深得有些发黑。至于陆南风那个姻缘签,就更特殊了,那根本不是红纸而是红木,红木上写姻缘的正面空空如也,而背面竟有着刻下的粗糙“恨”字。“恨”字就连红喜神本人也搞不清是怎么来的,或许就是因为陆南风的特殊性,就好似他生来就是折磨江栗的。
“我不是你的丈夫,更不是你的恋人,我恨你,我不想看到你这副永远只会念叨着命运的高高在上的嘴脸。”陆南风抽回刀,在手里换了个姿势,调整了下位置后,猛地一刀捅了下去,切出了一块区域。
“你根本不懂什么叫做两情相悦,什么叫做恋人,你只是在利用我完成你的宿命。”陆南风把毫无反应的江栗转了个面,仙骨已经到了他的手里,这一步是要挖他的仙丹。只要仙丹也挖走,江栗距离死就差一步之遥了。
“我问过你,我问你是真的想同我相爱吗,可你的回答永远都是那狗屁不通的‘命运’。”陆南风像个凡间的屠夫,而江栗就是他手里待宰的羔羊,屠夫屠宰生灵不会有任何怜悯之心,甚至还会觉得恶臭难闻,想尽快了事。眼睛忽然有了动作,他抬眸气息奄奄地望着陆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