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西章走的无声无息。
怪他给她手腕上咬了两个洞,当天晚上良骏要跟她亲近,她都只能找理由推脱。
好在在她耳边说什么喜欢她,反过来却要把良骏的脖子给拧断——
直接把她吓醒!
“怎么会有这么荒谬的东西……”
有时候她苦恼,痛苦。
可有时候,她会念起他的一点好……
这个周末,她要跟宋良骏一起去祭拜她的母亲。
两个人一大早就出发。
禾霓坐上副驾驶时,还多看了一眼隔壁的窗户。
什么也没有。
“没有落下的东西?”
“应该没有。”
“那就走了。”
车子发动起来,出发。
从前他说,要禾霓从婚姻里走出来,不要执着在一个男人身上……
宋良骏在,不要跟她联系,不要跟她讲话,不要跟她见面……就当作两个人都不认识。
他曾经告诉别人,人要自知,一个不设防,就会发生意外。
就会堕落,就会面临伤亡。
如今轮到他自己,只不过他承受的不是身体上的打击,他受到的,是心理上的郁闷和不满。
但是,男人和女人本就是世界上最复杂的一种关系,一旦缠上,无法互相摆脱。
“趁早抽身,口粮多的是,你就非要在一个已婚女人身上寻找满足?”
“我没说过她是口粮。”
张郃叫他吓住了,侧头看着他呆呆地,“……你什么意思?”
李西章皱眉,看向窗外。
他鲜少有这样的表情,于是两个人沉默。
“我没说过吗?”
“什么?”
“口粮,之类的。”
怎么他自己也呆呆的。
张郃细想,“……好像没有。”
“那我头一次对你讲的什么?”
“你说你喜爱……”
他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硬是没把这句话说完。
“对对,我记起来了。”
李西章忽然觉得好笑,“我这段时间竟然在吃良骏的醋……”
“你是不是,长时间没有接触过,自己把自己给骗了?”
“你想说你对她产生了男女之间的感情吗?”他不肯相信,“很多时间你自己的认知可能掺杂了一些想象。”
“你想说什么?”
“你真的不是想要吃掉她……”
西章不想听他提这些陈年烂谷子的老事,打断他,“丝毫没有。”
忽然回想到他与禾霓最近的交流,都不肯多咬一口,他道,“我怎么舍得。”
张郃瞪大了眼,良久开口,“你疯了李西章!苦的是你——”
可感情游戏就是这样,反正总是有一个人先投降的……或者说,其实他早就妥协,从他答应愿意给禾霓做,说的什么混话?!”
“我想你搞错了前提!她是有老公的,她爱的人是她的老公。”
西章愣住。
对于感情,他是个幼童,无话可辩。
是啊,庄周爱上了蝴蝶,可蝴蝶不见得愿意。
……
人还活着的时候总觉得还是能见面的,如今交通这样发达,到哪里又能见不到?
禾霓看着母亲的墓。
宋良骏在她身旁,“好了,走吧。”
八九年前,也是这样一个初秋的黄昏。
那时候,是最值得留恋的时候,充满了回忆。
‘人类的寿命就是这么短暂,不论是家人,还是朋友,都终有一天会离开你,时间不会停留在某一刻里,你见他一面就少一面……’
“难过了?”
禾霓侧头看着宋良骏。
也不知是不是李西章对她讲的大道理太多,如今这个场景,她竟想起了李西章的话。
“妈妈,一个人把我养大……”
“我知道霓霓。”
她的话还没讲完就被良骏打断。
因为这些话她已经跟他说了太多次了,关于她的母亲,自己孤单一个人将她抚养成人的故事,他已经听了太多次。
“人非草木,难免会伤心难过,可你得学着走出来,若是每次都这样,哭的不停,那怎么行呢……”
“良骏。”
她忽然有些哽了喉,“难道你是要我遗忘吗?”
宋良骏侧头看她一眼,忽然怔住,这才注意到自己说了多么糊涂的话。
“对不起霓霓,我不是那个意思……”
人死了,那是身体的死亡。
可人死了,再没有人记得她,那就是真正的死亡。
宋良骏不擅长哄人,于是一直到回家,他们之间弥漫着一种严肃的气氛。
他戳到了禾霓真正的痛处,要是以往禾霓不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