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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像很困,不然不讲了吧,你先睡一会儿。余确见裴望一手中的笔杆摇摇晃晃,只得也将笔轻轻放下,凑近了些对她说道。
裴望一正悄悄打着盹,余确的脸在她眼皮掀动的残影里模糊了,得了余老师准许,她鼻音哼了一声,便彻底闭上了眼睛。
余确脱下外套,披到裴望一身上,又轻手轻脚坐回原位,翻看着她的作业试卷,往她的笔记本上誊抄了几道错题题干。
他重新查看了一遍裴望一的答题思路,比起学不通,裴望一的低分原因似乎是她对学科太过陌生了,这种生疏事实上是没有理由的,省内各个学校无一不是在高一狠抓物化,但或许裴望一转学前的学校是罕见的重文轻理的类型也不一定,余确想。
裴望一没有睡太久,他们所在的讨论区本就有些嘈杂,一到午饭时间,周边桌椅搬动的声音吵醒了她。
余确依旧在认真研究裴望一的试卷,他的面朝向室外阳面,脸庞被光源映得愈发清隽,嘴唇也闪着柔润的光泽,好看得不得了。
余确。裴望一下巴搁在手臂上,沉迷地看他的脸。
余确闻言也抬眸望向她,眼中带了温和的笑意,笑问道,你饿了吗?
裴望一拱了拱鼻子,眼睛又闭上,我们接吻吧。兴许是刚睡醒的缘故,她的脸颊染上了些柔和的绯色,尽管她的表情还是冷淡,但余确看出她心情不错。
他与她座位间隔极小,他几乎是一低头就吻上她,这好像是他早就该做的事,是今天应有的主题,是他应得的报酬。
裴望一不时扭转着脸的角度,方便吻得更深入,她的确是饿了,饿得将甜品当作主食垫了胃袋。
裴望一突然敏锐地察觉到外人的持久窥伺,她渐渐坐直身子,与余确紧贴的嘴唇却不曾分开,她将身上披的余确的外套打开,从偷窥的源头方向遮住,余确一时不解,在吻里低低哼了一声。
会被人看到。她的鼻尖抵住他的,话毕又咬住他的嘴唇。
余确原先的一点儿公然亲密的喜悦顿时被腰斩,她果然还是不愿意与他有联系,他放在桌下的手握成拳,又很快松开了。
裴望一做事讲究斩草除根,她自然不会因为一吻毕而放过远处那人,何况他此时仍在偷看。
裴望一将余确支去饭点人满为患的快餐店点餐,余确走后她便踱着步子走到一排书架前。
她利落地抽走了那人手中的漫画书,那人大概也对自己的拙劣伪装早有预料,一副无辜者的惊慌表情倒演得不错。
你认识我吧?裴望一不与他争执,神色如常地翻看起那本漫画,这人用伊藤润二搭配接吻场面食用,也是口味清奇。
应该是我问你这个问题吧?阮琚被冷冷质问,面上不显慌张,他右手扶着鸭舌帽檐,倒也不知是该压低些,还是方便裴望一看得更清楚才好。
你是?裴望一从漫画里抬起头,盯着他的脸看了会儿,暂时认不出来,只能确定他们大概没有上过床。
阮琚对上她诚实的困惑表情,急得手挥舞起来,你不认识我吗?我可是我可是他支吾半天还是闭了嘴,总不能说自己是堂堂年级第三吧。
他无力地转移话题,我刚刚看到你和余确接吻了。
哦?裴望一将漫画合上,直视他的眼睛,那你报警了吗?
什么?
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去告诉警察叔叔?还是你要请我分享一下心得体会吗?裴望一将漫画书丢回他怀里,脑海里飞速盘算着解决方法,她最忍不了他人威胁。
阮琚刚从乐队排练回来,一身打扮还坏学生得很,他一路迎接了不少陌生人的注视,没想到裴望一对他这副穿着毫无反应,起码得上下打量他一遍才对吧。
你真的不认识我吗?阮琚对自己在校内的知名度还是很有信心的,不死心地问道。
一中学生吗?裴望一瞥见他衬衫口袋露出的一角学生证,看边角颜色还是和自己同一级。
阮琚站直了身子,方便她进一步得出结论。
裴望一将他口袋的学生证抽出,缓慢地念出姓名,阮琚她读完就抬头,努力将他与胸卡上唇红齿白的英俊少年对上号。
眼前这人穿着松垮,身板却不单薄,能撑得起红色丝绸衬衫,鸭舌帽侧边露出的几缕头发发质不佳,说明他曾经漂过头发,发尾补上的颜色偏栗棕,耳朵上几枚耳钉亮闪闪的,衬得他有几分孱弱而不羁的少年之美,腰带和靴子都是第二眼才能认出的奢牌,顶多是个纨绔子罢了。
裴望一作顿悟状,百转千回地哦了一声,你是她将学生证塞回他的口袋,趁机按了一把他的胸口,笑着接下去,没本事养活自己,所以只能厚着脸皮用爸妈钱玩摇滚的叛逆期高中生嘛。
阮琚被她说中,耳根当即涨红,半天说不出话。
你还挺有意思的。裴望一默默数着他的耳洞。年轻是实打实的资本,滚圈男人大都滥交,混得一身性病,她是从来不碰的,但眼前这个处男看着倒值得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