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试,小钟终于不再是班里的垫底。她拿着成绩单跑到贞观面前,两人手舞足蹈地开心好一阵。用尽全力去达成不可能的目标,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用不完的劲,她已有许久未曾感受类似的成就感。
“这分数都是之前的好几倍了。行啊,小钟。”贞观道。
小钟挠挠脑壳,也掩不住面上的笑,“是你教得好。我那么多弱智问题,你也没嫌烦。”
贞观又翻开揉皱的成绩单,纳闷道:“不过,这个最后一名——”
话至一半,教室另一角的陈谭突然哀嚎起来:“天哪,钟杳,钟杳竟然不是万年垫底了。假的吧?这不公平!我要求重赛。”
贞观与小钟交换一个眼神,心照不宣地窃笑,“看那样,倒数第一该是他。”
“不打自招,好憨。”小钟道,“现在大家都在期待下下周的运动会,谁还有心思在意成绩?”
贞观笑,“是啊,好热闹。我以前在实验班,大家对运动会毫无兴趣,大半人都还在教室自习,跑三千米的同学也没人照顾,也不知今年怎么样。”
小钟回想着去年运动会的情形,“咱们班确实,虽说文化课不怎么样,可换到艺体方面,那是各路神仙大显神通。去年运动会,五个团体项目,咱们拿了四个冠军,今年当然是想冲击大满贯。”
贞观更露出羡慕的眼神,“不出意外,你应该也会参加?”
“大概……会吧。”这些天,小钟不过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读书,还未习惯将自己当成班级一员,“其实去年,也就三段跳远没人会,她们把这个塞给我。后来,朱紫菱跑个人400米决赛的时候韧带拉伤。第二天我就替补她,跑了4400米的接力。今年应该还是这两个项目吧。”
此时,钟老师不声不响来了教室,同学们注意到他,才渐渐停下热切的讨论,各自回到座位。他却在来往的人群中,一眼就找到钟杳,不乏欣慰地对她笑。想来,他也已经看到钟杳突飞猛进的成绩。
不就是稍微认真学了一下,你就刮目相看了?
她对他扮鬼脸,心中又是得意,又是不屑。
钟老师这才转向其他人,“还有两分钟才上课,大家不用因为我来,就这么拘谨。”
被打断的讨论也不是非要继续,大家反而更期待他的说法。
于是,在众人的翘首期盼中,他提早开始这节班会课:
“首先要先大家道贺。刚刚的教学会议,年级长点名表扬我们班,期中考试的成绩比上学期期末进步不少。班里也有不少进步明显的个人,你们在这段时间付出的努力,值得赞许和肯定。”
快夸我。小钟盯着他,用力眨眼。
可他到底没有点任何人的名,只简短道几句班主任的例行嘱托,继续道:“想必大家也知道了,这节课主要是备战运动会。具体的情况,就交给班长来说吧。”
于是,班长接替他上台。大钟默默走下来,坐在教室最后的空座位,也像这班里平凡的一员。
同在后排的小钟有些不自在,这个位置正好在她的斜后,离得很近。她的分镜教程书、半途而废的画稿,都还堆在他面前的桌上。
她本想趁金鱼脑还没忘记,先写今天的作业。可一想到他在身后,小钟就失了继续学习的兴致。
他对她的举动了若指掌,她却无从确认他是否在看自己。
翻开草稿本,笔就像有了自己的意识,涂出想象中的场景:
小钟喵从壳里露出半个脑袋,贴上“求夸夸”的纸条,眼巴巴盯着大钟喵。
大钟喵却手执教鞭,眼神清冷望另一处,“我们继续下一个议题,……¥……”
小钟喵不忿,躲在角落暗中观察,又趁乱将他带走绑票。
她在头上换了另一条贴纸,“你就算叫破嗓子都没人理”,而后,Yin着脸飘至他面前,嘿嘿露着反派的狞笑,亮出切鱼刀。
你的选择是——
小钟潦草地画至此处,撕下整张草稿纸,揉成团丢给他。
她听见他一声轻笑,不久后,这张纸又被递回来。
什么嘛?还是和原来一样,他没表示任何。
只她一个人憨得要死。
这张纸丢也不是,留也不是。
正当她想将纸翻过覆住,夹回本子,她终于发现他留在背面的秀逸笔迹:
「晚7:30,办公室。」
这是叫小钟那个时候过去。
邀约?她该这么理解吗?
她的心又砰砰乱跳,手一摸上脸颊,便是火烧一般的热度。
“女子三级跳远,有人愿意报名吗?——没有的话,就像上次一样抽签决定。”班长还像拍卖一般,逐一分派比赛项目。
同学们都尴尬地没了声,陈谭却还跑出来凑热闹,鼓动道:“让钟杳去,让钟杳去。我记得去年就是她,还拿了名次呢。”
坐他旁边的季北辰,终于没法忍受这个憨瓜的没有眼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