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想用了两分钟套上了衣服穿好了鞋,冲出了寝室楼,到了林瑾身边。
她说出来意,陈想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行啊!哪啊?走啊!”
林瑾感激地笑笑:“在大讲堂。估计也快开始了,我们过去吧。”
她不想节外生枝,没说起自己脚扭伤的事,以免受到身旁人的关心会更加无所适从。
大讲堂前,李虹已等在门口。看着一对金童玉女并肩走来,她高兴地迎上去:“好啊!你们总算来了!讲座就快开始了,我特意给你们留了前排的位置。”
林瑾一愣。前排?
她是连上专业课都喜欢靠后坐在角落里的人,听这种讲座,更不喜欢坐在前排了。肯定是这讲堂里只剩下前排的位置还空着,李虹才会这么说的。
算了,反正也就一两个小时。
林瑾笑笑,跟在李虹身后,穿过长长的走廊,到了讲堂的帘子外。
李虹朝里头张望了一眼,回头小声说道:“妈呀,这专家已经到了。不是说整点开始吗,怎么还带早来的。”
专家到了,而听众迟迟入场总归是尴尬的。
她瘪着嘴掀开了帘子,招手让林瑾和陈想跟上。林瑾猫着腰跟在她后面,然而右脚疼得她走出一步就顿住。
视线从地板上无意识间上移,挪向了演讲台上坐着的人。
就那么一眼。
一口气滞在了嘴边。她从瞳孔开始颤抖,随后手也开始发抖。心就像是漏跳了一拍,卡得她筋脉滞涩得难受。
讲台前跟姜教授一同坐着的,传闻中远道而来的专家,正是她在每一个寂寞夜里都会肖想的男人。
她一时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眼前的陆为如此真切,然而他出现在了自己的学校里,这件事又是无比的梦幻。
李虹拉她,小声说道:“想什么呢!快来呀!”
身后的陈想也到了她身边:“怎么了?”
林瑾回过了神,与两人一道到了讲堂的第二排。空着的三个位置挨着,三人穿过人群挤进去。
一道目光自她进了讲堂后就始终追随着她的身影,直到她落了座,视线还黏在她的身上。
她抬起头,与他的目光相撞。
她与他认识的时间太晚,相处的时间又太短。尽管朝夕相对,但几个月的分离让她早已模糊了他的相貌,只记得大致的轮廓与感觉。但再次相见,那张硬气又带着凶相的脸闯进了她的视野,那模糊的面容一瞬间万分清晰。
就像她印象中那样,凶巴巴的,坐在椅子上很大一个。
他身前的长条讲台上挂着条横幅,横幅上写着“可可西里反盗猎巡山队宣讲募款讲座”。边上站着个拿相机的摄影师,正对着台下的人群拍摄。
陈想突兀的声音在林瑾耳边轻响,他问道:“这个专家很有名吗?你怎么盯着他看?”
林瑾压抑住自己声音的颤栗,小声回他:“瞧着面熟。”
姜教授调试好了话筒,咳咳了两声,便用老成的口吻说道:“同学们,老师们,今天我们很荣幸地邀请到了一位在环境保护方面的专家,也是在环保战斗一线奋战的先锋战士,来自青海省可可西里自然保护区西部工委巡山队的队长陆为先生,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陆队长莅临我校!”
讲堂里的学生虽大多数心不在焉,但从众鼓掌的素质还是在的。一时间掌声响彻在礼堂上下,整个场中,只有陆为和林瑾二人并没有鼓掌。
林瑾面无表情地看着台上,可眼眶中的红血丝暴露了她的情绪。
陆为则站了起来,对着台下鞠了个躬。
“陆队长远道而来,是带着关于远在万里之外的可可西里的最新环境消息来的。请同学们认真聆听。陆队长,您请。”
姜教授将话筒递给了陆为,他的眼神才从林瑾的身上脱离。
对着话筒,他深吸一口气,半晌才开了口:“很荣幸,今天能来到这里跟你们说上一段话。我是个不怎么有文化的人,也不太会说话,虽然已经在别的几所学校讲过几回,但依然不知道该怎么跟你们描述现在的可可西里。”
“在我的桌子前贴着一张横幅,横幅上写的内容,就是我今天过来的目的——为可可西里的反盗猎活动筹款。大家是学这个的专业人士,应该都知道在青藏高原生活着一种名叫藏羚羊的动物,它们有很漂亮的颜色和皮毛,跑动起来的姿势也很优美,所以人们管它们叫‘高原Jing灵’。”
“而正是它们的美丽,吸引了盗猎者的注意。在这十年之间,盗猎者在藏羚羊主要生活的可可西里区域,对藏羚羊展开了一场血腥的持械屠杀。一张藏羚羊皮,能带来上千美元的利润。这些利润把盗猎者的腰包都填满了,他们的武器和装备一步步进化,现在可可西里最大的藏羚羊团伙,所用的武器几乎能比得上军队了。”
“不到十年的时间,可可西里的藏羚羊数量,从二十余万只变成了不到两万只,超过百分之九十的藏羚羊被屠杀,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