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岩分舵的入宗比试,人人都以为会被六大家族的少主们包揽名额。
万万没想到,结局却如此令人瞠目结舌。
七魄教杀神弃徒仕沨接连击败三名少当家,而倪重川也在第二轮获胜后宣布弃权。
“狐面女!你们天极宗当真要收这魔教孽障?!”
观众席中,有修士愤懑不平,高声质问。
红狐女与青面犬对视一眼,随后平静答复:“我天极宗向来能者居之,有何不可?”
此役之后,仕沨再次名声大噪。有了天极宗的庇护,便不需要继续佩戴斗笠黑纱遮掩那双金眼睛了。
幽僻宽广的院落之外,有一处悬崖,可尽览月岩的山光水色。
虞修然坐在一颗岩石之上,仰头望天,安静地吹着风。
他的身后传来脚步声。紧接着,黎心杨翻身而上,落座在少年身旁,与他一同眺望远方。
虞修然微微侧头,打量黎心杨的胸口处:“心杨,你的伤不要紧了吗?”
黎心杨闻言摸了摸胸膛,尴尬一笑:“还痛得很呢。”他转头看向虞修然,指向好友腹部,“你呢,也被那暴力女伤得不轻吧?”
虞修然淡然一笑,轻声道:“我并无大碍。”
如此结实地接了仕沨的一招,又怎可能安然无恙?
然而,他却觉得自己没有资格抱怨什么。
他多少是有些亏欠她的。
这一击,或许是他罪有应得。
黎心杨打量着虞修然的表情,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白痴。”短发少年撑着脸,打趣地看向好友,“你与仕沨一战,我背着心柳,也偷偷跑去看了。最后时刻,你放水了吧?”
他与虞修然自小就爱切磋比试。因此,论出招习惯,黎心杨是最了解的。
也许别人看不出来,可虞修然瞒不过他。
那日二人拳掌相对,虞修然的雷灵力眼看就要重伤仕沨。
最后一刻,他动了恻隐之心,收招了。
也正因此,他才会实打实地受了仕沨一拳,咳血不止。
“唉……”黎心杨怅然地仰起头,感慨道,“修然,你这家伙,难道说……”
“心杨。”虞修然望着远方,眸中纠结着复杂的情愫,“她杀了我姐的故人,又是重川哥的仇人,还打伤了你。我不想做一个糟糕的弟弟,或恶劣的朋友。”
“懂了,你喜欢上了不能喜欢的人呗。”黎心杨耸耸肩。
对于这点,他再感同身受不过了。
“但……修然,”黎心杨接着道,“你当真觉得,你是一个理性压过感性的人吗?”
很显然,他不是。
这腹部的淤伤便能说明一切了。
虞修然陷入沉思,久久不言。
半晌,他才喃喃道:“不论如何,对她而言,我已经是一个糟糕又恶劣的人了……”
“未必吧……”黎心杨叹息,“她又不傻,一定看出你是舍不得她受伤,才故意收招……”
“你别说得那么rou麻行不?”虞修然撇撇嘴,阻止黎心杨继续添油加醋。
“好吧,好吧。”黎心杨勾住虞修然的肩膀,微笑道,“今日我们便要离开月岩了。暂且忘记你失恋的事,咱们回孟州喝酒去啊……”
虞修然翻了个白眼:“好了别贫了。”他看向好友,问道,“倒是你,心杨。你与心柳、重川哥之间……”
“嗐,这是不能说的秘密。”黎心杨知道虞修然不会因为他的隐瞒而生气,因此十分坦然,“就像你暗恋魔道妖女一样,是咱俩之间的秘密,不能和他们说。”
“好吧。”虞修然点点头。
黎心杨则有些惆怅地仰起头:“不知不觉间,我们四人,也有了许多无法彼此坦诚的秘密啊……”
正式成为天极宗弟子的一员后,仕沨便不能再继续住在那“又偏又破”的房间了。
她整理好不多的行囊,在门边与倪茯苓、路千告别。
“茯苓,如今我要移居宗内。你被天极宗人追杀,我无法再护着你。”她握住倪茯苓的双手,语气依依不舍,“所幸你黑痕已除,天下之大,便与路千好好纵情山水吧。”
“沨姑娘。”倪茯苓感激地抱住仕沨,“谢谢你。好好照顾自己。”
她看向一旁的太一老祖,道:“我先前的土傀儡已毁,这原生泥便留给你吧。我心中永远向着你,因此,它对老祖的禁锢力也会一直存在。”
“……”太一老祖有点无语,“你们告别就告别,还顺便打击我一下做什么?”
然而,两名女子却完全无视了太一的不满,泪眼婆娑地抱在一起。
“保重!”
“保重。”
同样被忽略的路千有些同情地拍了拍裹在泥巴里的太一。
富丽堂皇的主殿之下,新入门的弟子们身着门派服饰,行礼念入宗宣誓。
大殿之上,红狐女、青面犬左右而立。正中间Jing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