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是女主呢。”林问夏脸上忽然浮现了笑容,她一步一步向白芨走来。手中握着的寒溪剑划着最基本的剑招,逼得白芨拖着重伤的身体提剑反抗。
林问夏竟也不躲,任由白芨的剑气伤着自己。
她一步步把白芨逼到悬崖边。
然后,一掌朝她的伤口击去。
看着白芨跌落在沉仙崖,林问夏心情颇好地用法术净了净寒溪剑上的血。
“这下白芨不死也得半残了,更何况……”
她有些意味不明地扬了扬唇,“即使她能从沉仙崖回来,也不会好受的。”
做完这一切,林问夏皱眉看了看身上被白芨打出的几道剑伤,从地上捡起了白芨掉落的佩剑,用力朝自己的左肩刺去,再转身把剑扔下了山崖。
空中的系统隐隐浮现,在山崖上探查了一眼,紧跟着林问夏而去。
白芨感受身上的威压一松。
她慢慢地抬起了头,朝着议事堂缓慢地看了一圈,然后又垂下头去。
有人信她吗?信一个魔的话。
“弟子无话可说。”
在望过所有人的一瞬间,她清楚地记住了每个人脸上的表情。
好友余柳站在离她坐远的位置没有看她;同窗弟子脸上是不可置信和惶恐的表情。而师兄正摩挲着剑,脸上一贯的笑容都沉寂下来。
至于师父和长老们,周身散发着杀意。
“好一个无话可说。”徐白怒极,正当他要拔剑清理门户时,却发现自己的手被无形的力量制止住了。
他面色复杂地望向上座的人:“掌门。这是何意?”
玉昆掌门修为已至大乘中期,因此格外看中因果之事,他摇了摇头:“说到底,她也是你带出来的弟子。既然还有正常人的思维,何必增添杀孽。而且你们看这女娃娃身上的魔纹并没有进一步地生长。”
既是掌门开口,劝阻他这件事,徐白也产生了几分思量。如今修真界无人证道,他又徒添因果,日后万一酿成心魔……
“可她伤人了。”徐白开口,望向身后的林问夏,“问夏身上的伤都是她造成的。既然能无差别伤人,与魔物何异?”
白芨静静地跪着听他们议论着自己的生死去留。
林问夏虚弱地咳了两声,神色凄楚地摇了摇头:“我相信师妹不是故意伤我的,这件事一定另有隐情。”
“大师姐,你何必对一个伤害同门的人产生同情!”
那声音愤愤然:“你身上有十几处为剑气所伤,肩胛处更是见了骨,这还不是故意伤你?分明是要置大师姐于死地!入了魔的弟子不配当我们的同门!”
是吗,原来师弟也是这么想的。
林问夏望向徐白:“师父,弟子有个提议……”她握着拳,凑到嘴角咳了咳,等掌门和其他长老的视线转移到她身上,才继续道,“听闻玉昆山内有一处寒冰潭,有着抑制魔气的作用。师妹若是去了寒冰潭,定会抑制住魔纹生长,恢复理智。”
“师妹只是被心魔一时怔住了自我,并非成为了残害同门的魔物,希望师父与长老们给师妹一个改过的机会。”
寒冰潭。
说的倒是好听。
说是寒冰潭,不如说是个冰牢更为贴切。那是玉昆宗的禁地,在道清老祖飞升前,曾收服无数作祟四方的大妖与魔物,将其封禁在玉昆宗地下寒冰潭。
寒冰潭内无日月无四季变换,终日为寒气笼罩。即使是为祸四方的妖物,被束缚在寒潭之内也用不出任何术法,只能终日寒气入体受此折磨。
关在寒冰潭,只会比死更痛苦。
徐白道:“我对此无异议,那掌门和诸位长老怎么看呢?”
对于林问夏这种略微委婉的建议,长老们纷纷点头,却有了解寒冰潭的人迟疑道:“可这对于一个金丹期的女修来说是否太严厉了些,入了寒冰潭,可是……”那人摇了摇头,脸上带着惋惜之色。
林问夏道:“只是暂时用寒冰潭的寒气抑制白师妹体内的魔气,待到魔纹退去,师父自会放白师妹出来。”
“也好。”
掌门略一思索,同意了这个提议。
只是在座的人都知道,进了这寒冰潭,哪有能轻易出去的道理?自古只听过人能够魔化沦为魔修,没见过哪个魔修能转为人修的。更何况寒气镇压的是上古大妖和各种实力强劲的妖魔,一个金丹修士进去,能活下来的几率近乎为零。
寒冰潭的空间是道清老祖改扩的一个小世界,位于玉昆宗地底的一隅。寒冰潭四面皆是纂刻了复杂法阵禁制的冰墙。
而其中关押的是各种为祸四方的妖魔,有道清老祖镇压封印的天织,也有掌门以及各个长老投放进来的魔兽。
妖魔们盘踞在各自的地盘,也不能算是盘踞,而是被束缚在法阵里动弹不得。有些法力稍弱的魔修,被寒冰锁链贯穿着肩骨,泡在池水里昏迷不醒。就连在课堂上书本里辨识过的天织,也紧闭双眼伏在地上长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