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意什么,没了孙老火,我看你们明年生意能好到哪儿去。”
于冒财恨得想上前啐那人一脸,奈何张嘴就漏风。
那一巴掌还扇得他咬破了舌头,流了好多血,还没好全呢,喝水都疼。
他继续狠狠瞪着张家的帐篷。
张三壮从帐篷里出来,正好瞧见,心里冷笑一声,故意顺着于冒财站的地方走。
实际上麻辣串的生意也没年前好。
老百姓们穷,舍得十几二十个铜板常吃串的少,以前主要的客人们也不是来瓦市买东西的那些人。
雪还没化,好些摊贩不出摊子,行商们也都是一锤子买卖,买完就离了西北。
看起来热闹,每天最多也就卖年前一半儿的食材,有时候还卖不完。
又因大都是外带,有耿叔和张二壮守着摊子就足够。
张三壮每天过来把行商们提前定的货物交付一下,主要还是去条街盯着装修铺面。
走到于冒财跟前,张三壮笑着拱手:“这不是前东家嘛,我老丈人走了,酒楼里该忙不过来了吧?您怎么还有功夫在外头晒太阳呐?”
于冒财黑着脸扭头就走,等他嘴好了的,骂不死这小王八羔子。
张三壮不等他,他也去条街,跟于冒财顺路啊!
于冒财只能听着张三壮哔哔,“这是怎么话儿说的,东家您这是恼了我?我和我老丈人是两码事儿啊,过去我也给酒楼拉了不少买卖,虽说客人非愿意去我们帐篷,但我这颗心还是向着条街的嘛。”
于冒财被他气得眼前冒金星,“你赶紧给我滚!”
张三壮眼尖,笑得更灿烂了,“哟!东家您这说话漏风啊?叫人打啦?谁啊?您跟我说,我保管……跟我老丈人说,让他乐呵乐呵。”
于冒财顿住脚步,冷冷看着张三壮,“小王八羔子,你可算是不装了,真当我拿你们家摊子没法子了是不是?我做人留一线,可不是留着给你蹬鼻子上脸的。”
“哦,您那一线留哪儿了?留着叫人上我们家抢贵人的钱来了?”张三壮依然笑着,只是眼神也冷,带着点混不吝的狠。
“好叫您知道,有些混蛋非要不做人,也得掂量掂量,自个儿的大腿有没有贵人的胳膊粗!”
狐假虎威骂完人,张三壮赶紧就溜了。
酒楼前头跑堂和于家的家丁都在,不溜等于冒财气冒烟儿了,让人揍一顿吗?
他又不是于冒烟儿那种傻子。
于冒财气得哆哆嗦嗦指着张三壮,家丁赶紧过来,“东家,要不我去揍他一顿?”
于冒财冷哼,“揍一顿有什么用,行商都走了,没人在他们家摊子前头排队,夜里去给我毁了他们的帐篷,我看还有谁替他们看着!”
家丁想着也是,都赶着元宵节前入关,行商走的差不多了,夜里肯定没有人再守着。
当天晚上,家丁行动非常顺利,回来后跟于冒财一说,喜得于冒财喝了一壶好酒。
他没敢喝多,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迫不及待起来,还特意叫家里婆娘给他收拾了一番,带着家丁和常沢,溜溜达达往坊口去,等着看张家的笑话。
他等这一天,已经等太久了!
可左等张三壮不来,右等张三壮还不来,太阳都老高了,张二壮才和耿叔过来。
他也没推摊车,只带着于家人,赶着骡车过来的。
常沢忍不住问了句:“张三壮呢?”
“诶?常师傅,于老板?”张二壮这才看见他们,有些莫名,“我三弟忙着呢。”
张三壮怼完了于冒财,已经看不上跟他打嘴上官司了,有本事往后条街见真章,谁有功夫跟你臭贫。
张二壮也忙,于家要拉不少东西往铺子去,他也得跟着拉货,昨天最后一批行商的货也交了。
见人太少,苗婉干脆建议,今天来把摊子拆了,先歇上半个月。
等再热闹起来,估计又要忙得不可开交。
那铺子够大,活儿真是不少,够他们忙活一阵子,没必要为了几贯钱,折腾的家里和铺子两头都忙不完。
听见这话的时候,张二壮第一个点头,然后立马就愣住了。
以前他听见有几贯钱,怕是累死都得去赚,现在再听苗婉这么说,连他都觉得说得对,这也实在是太神奇了。
他一边感叹,一边招呼于家人拆帐篷。
谁知于家人刚一上手,帐篷噼里啪啦就倒了。
于冒财实在是太愤怒,叫家丁多砍了几斧头。
于家人:“……这,不用拆了?”直接叠油布就行。
“嘿,碰上好心人了,知道咱要收摊,往后就去条街开铺子了吧?”张二壮也不傻,看了眼于冒财,笑的憨厚。
“真是给咱省了不少事儿,回头知道是谁,得让三弟好好谢谢他。”
于冒财:“……”
“东家,东家你怎么了?”张二壮他们赶着骡车一出瓦市,就听见后头有人在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