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铺子你虽说是掌柜,铺子是家里的,赏钱都给跑堂了。”
“在瓦市咱也能挣钱,也是你管事儿,攒着钱给铁蛋和卤蛋多好,就算以后分家,咱们再拿攒下的钱开个小铺子。”
张三壮说她想得太简单,“你当这铺子说开就能开?先不说方子是不是咱的,就算做普通买卖,这开铺子和在瓦市支摊子肯定不一样,迎来送往,人情世故,甚至结识有钱老爷们,都得是在铺子里才能接触到。”
孙氏想着,“那你在瓦市,不也天天跟行商打交道?”
张三壮:“嗐,那人家是冲着咱吗?当过掌柜出去自立门户和没当过掌柜瞎扑棱,你用脚丫子想也该知道哪个能挣着钱。”
他也不跟孙氏说那复杂的,“家里银钱阿姆捏着,就算给尕娃子读书,二哥孩子多吧?将来分家,大哥占大头吧?要是有个铺子我掌管着,大厨是我老丈人,将来把钱补给大哥和二哥,咱白得一个老字号,这帐你算不明白?”
孙氏知道是这么回事,可她虽然不想承认,但胆小犯怂这点,她随了孙娘子。
挣钱谁都想挣,她是怕乔阿达说的那些麻烦。
“那咱家银钱够吗?统共挣了五百多两,要是买铺子,咱们手里分的钱是不是也得掏出去?”孙氏有点rou疼,好不容易手里捏着钱,还没捧热乎呢。
“不用,家里钱肯定够,你忘了咱还卖牙刷和牙膏子了?”张三壮提醒道。
家里有多少钱,他怕是比捏着银钱的张娘子还清楚。
他知道媳妇的性子,挤兑她,“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有啥事儿肯定是乔家顶在前头,咱就是老实听话的份儿。人家都不怕,咱有啥好怕的,你要是这也怕那也怕,咱干脆连瓦市也别去。”
孙氏叫张三壮说的脸白一阵红一阵,咬牙瞪他,“我这不跟你商量嘛,咱家啥时候是我说了算来,不都是你主意大过天。”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炮仗炸着走,她还不能叨叨几句了?
张三壮见媳妇怂这么快,就知道她心里其实也乐意多挣钱,嘿嘿笑着抱住媳妇亲一口,不再多说。
初五,张屠夫带着大儿子去镇子外的道观里,请回来一尊正位财神——正一玄坛元帅。
苗婉扒在门框上仔细看了,这位赵财神身穿祥云盘龙红衣,腰挂金钱如意,手托元宝钱罐,连正冠幞枝都是红通通的方孔钱模样。
好家伙,可以说全方位展现了财神的金光闪闪。
她暗暗点头,这财神做的就像是能搞到钱的模样。
三家都非常重视迎财神的仪式。
迎财神需先给财神上香以示恭敬,后出门向正西方拜请财神入户,期间香灰和燃着的金元宝灰不能落地,得由人抱着火盆子。
等到迎回财神,再一次上香跪拜,这才算是请完财神,往后每天记得上香就行。
以前张家都是去道观里拜财神,也就是开始做买卖了,才把财神请回来。
乔盛文这个前户部侍郎以前每年都请财神,可惜他家里那尊开过光的财神像,不知道被哪个王八羔子给得了去。
他特地用红纸写了祈福疏文,孙老火叠了许多金元宝,张家买来了香烛和条案,特地在堂屋最亮堂的窗户边,置办了财神位。
女人们不能参与,由张娘子带着在厨下等着。
在三个大家长带着长子点燃檀香和金元宝,走出家门祭拜请神的时候,妇人们连同小孩子都被要求闭上眼,双手合十恭敬祈福。
苗婉对于这种活动没啥感觉,这要不是迎财神,她都不带来的。
还要委委屈屈呆在厨房里,再一次感受这个时代对女子的歧视。
哼,早晚有一天,她要带着娘子军们请财神,到时候男人们全关小黑屋。
迎完财神后,张家人才坐下来说话。
这会子就看出来兄弟齐心了,三个儿媳妇坐在婆婆下首,看着三兄弟全赞成买铺子,心里盘算着一房多出来三百多两的家产,心里都乐开了花。
张娘子夫妇其实更乐意买田地,对他们上了年纪的老手艺人来说,没什么比置地更体面。
将来若是能得几十亩厚田,他们就是不杀猪了,也能当个地主。
杀猪是造杀孽的行当,能做地主谁也不乐意一直干下去。
但老两口的意思也抵不过儿子们有上进心,好歹那铺子也占着不少地呢,往后挣了钱再买地也来得及。
商量好,待去到乔家,张家这才知道,铺子的地契已经拿回来了。
“那咱们还等啥?是不是马上就可以去找人牙子了?”张三壮特别高兴,搓着手兴奋道。
往后他也是掌管跑堂的掌柜,甚至要被人称呼一声东家哩!
“我去瞧过那铺子,前头能做买卖,后头能住人,正好货也放在那边,也有人看着库房。”张三壮越说越兴奋。
“叫爹他们也搬进去,也不怕底下人出了乱子。”
苗婉十动然拒,“三哥的意见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