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四的谢殊虞已经开始出现在财经新闻里。当然媒体对于他这样的年纪和外貌,最关心的不是他身价多少或是今天拿下了什么项目,而是理想型是什么样的,有没有女朋友。所以他的花边八卦也不绝于耳。叶纾愚就连去个食堂都能看见他的身影。墙柱上挂的电视机每日就别着财经频道一个使劲薅,从来不换台。用饭高峰期已过,食堂大叔和阿姨们喜欢趴在柜台边指点江山。“才22岁呢,现在年轻人可真有出息。”最左边的阿姨点了点电视。“我女儿要是能找到他一半好的我这辈子也不愁了。”旁边大叔接道。“你那么能做梦怎么不干脆说让他给你当上门女婿。”几个人呵呵笑起来。屏幕里,记者问谢殊虞有没有对象。他温柔又宠溺地笑了笑,然后摇摇头。在场的记者都起哄,直说他这个样子完全就是沉浸在幸福里。他挑了挑眉没否认,大家就都当他是默认了。“怎么了?吃不下吗?”沉聿看着对面拿筷子无聊拨弄盘里食物的人关切道。叶纾愚摇摇头,还是忍不住想起谢殊虞刚才的神情。她抬头看沉聿,盯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你长这么帅,才刚进大学,都没体会过被好多人追的感觉,你不会觉得亏吗?”那天之后,沉聿就好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依然喜欢来找她去食堂吃饭。他看她这么认真地说出这么傻的话,不禁失笑,也放下筷子。“有人追有什么用,我只喜欢你啊。”我只喜欢你啊我只爱你啊脑海中响起熟悉声线的回声,她惊了一瞬,手中筷子掉落在桌上。“有这么难以置信吗,你不是说需要点时间吗,不是你,有再多人也不行。”他瞬间又低迷下去,“还是说你被好多人追过”声音越来越酸。叶纾愚被逗笑。“你以前谈过几个”他又酸溜溜地开口。对叶纾愚来说,一个正经男朋友都没谈过,但想起自己在南城发生的那些rou体关系,她又不好意思说没有,只能悻悻地轻声说:“两个”沉聿吐出口气:“吓死我了你这么漂亮,我总以为你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他快速拍了拍胸脯深呼吸,随即醋意更甚,又握住她的手,“那天那个果然是吧”叶纾愚思考了一下那天那个指的是谁,明白他说的是宋之昀,慌张起来,强作平静道:“你可别乱猜啊。”沉聿撇撇嘴:“可是我每天都能看见他在外面偷偷看你。”“你说什么?”叶纾愚倏然站起身。他也跟着起身,不明白对面的人为什么突然这么惊慌,“怎么了?”“你你在哪看到他了?”“你不是在一楼吗,就你们教研组窗户外面。”那是一片杨树林广场,经常会有情侣坐在那边卿卿我我,她还真的没有注意看过。如果今天再见到他,她决定跟他好好聊聊。明明都已经向前看了。现在这样,一定是还想从她身上得到些什么。这么想着,她又不住有些害怕。她摇摇头,端起餐盘去回收区。“没事的,不用管他。你这段时间不要去教研组等我了。”沉聿巴巴地跟着她放下餐具,拉起她的手走出食堂。“为什么我果然让你讨厌了吗。”“什么啊哈哈”叶纾愚笑起来,“只是我最近都要到很晚,不值得你等。我们慢慢来好吗?”
沉聿似乎又看见希望,勉强出一个微笑,点了点头。沉聿下课后,天色已经有点暗,他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脚不听使唤就走到了教研楼门口。他又鬼使神差地往旁边走去了杨树广场。他看着窗户里认真思考的叶纾愚,看得入迷。杨树叶子在风中窸窸窣窣响动,他感受到一阵凉意,回过神来环顾四周,今天没再看到那个奇怪的人。天空已经接近暗紫色时,叶纾愚才抬头,她好像也是特意往这边看过来,对上沉聿的视线,不由暗暗吃惊,收拾东西跑出了教室。沉聿也绕回门口去接她。“不是说不用来了吗?”“我肌rou记忆,就往这边走来了。”他尴尬地歪歪脖子。“那去吃晚饭吧。”沉聿身上气压骤升,兴奋地说:“走一段路去商场吧,环境好一点。”走出校门的过程中,夜晚完全降临。暗黄的路灯把气氛照得很暧昧,但实在是不容易看清路,只能靠来往车灯的辅助。“学校附近都不来换换灯吗。”叶纾愚嘟囔道。一时这条路上一辆车都没有,周围更加安静,好像天地间只剩他们两个人。“这样也挺有氛围的。”“贫嘴。”两人吃完从商圈慢慢往回走。到北大东门附近,叶纾愚拍拍他的胳膊说:“你也回去吧,就这么点路了。”“我送你到家,现在这么黑。”“真不用,都到这了你还怕什么。”“那我看着你走。”“那拜拜喽。”她双手都伸直挥了挥。叶纾愚慢慢往出租屋走,影子不断在周围的暗黄中拉长又缩小。学校围栏之隔,里面是青春热闹,外面却寂若静谷。快到小区门口,她小跑着过了马路。突然两束刺眼的灯在这昏暗的街区亮起,汽车引擎划破寂静。叶纾愚下意识循着声音转过身去看,不由瞪大了双眼。“沉聿!”被叫的人已经被亮光刺得睁不开眼睛,踉跄了两下,随着急刹车的声音,他被撞出叁米远,皮肤在柏油路上划出血迹。那一瞬头脑是空的。根本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肇事车在暗夜里溜之大吉,她只能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拨打了紧急呼叫。呼吸变得有些困难,看着躺在马路上毫无意识的人,她颤抖着双腿跪趴在他身边,嘴里不停喃喃:“你怎么在这啊你怎么跟过来了”尾音甚至抖得发不出完整的音。忽然手臂被从身后扯住拉起,她整个人都被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