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苑的书房里,谢殊虞看着电脑上傅乔知近来的通话记录,市外通话不一而足,翻了几遍也毫无头绪。他合上电脑揉揉眉心,挣扎了一下还是起身去洗漱。苏宛准备让他大四就开始慢慢学着接手百盛,所以现在刚解决完学校课业,每天还是早出晚归。躺在床上时,满脑子都是叶纾愚算计他时的样子,乖顺柔和,不带一点锋芒,会主动抱他、吻他、说爱他。“算计我的人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他轻嗤笑了一声,拿小臂挡住了猩红的眼睛。这段日子以来,谢殊虞的人虽坐在苏宛办公室里,可心神不全是为了百盛在服务。他的私人电脑界面展示着苏宛毫不知情的业务。眼睛盯着电脑盯久了,细密的红血丝渗满眼白。苏宛觉得儿子太过偏执,也有些心疼,走过去捏捏他的肩,没注意到他一把盖住了那部笔电,垂头说道:“妈妈只是让你慢慢开始学习,没有说全权把重担压给你,你把自己搞这么辛苦干什么。”“妈,温银商业中心那个项目出了点问题,几个入驻商像是商量好一样集体毁约推卸责任,工厂那边又踢皮球。”他扭了扭僵硬的脖子。“不过是个商场,乙方全责的话撤资就行了。”这样的提议并不是苏宛的作风,她是真的担心儿子cao劳过度。况且是一个不在百盛旗下的外投项目。“不,我要去看看。”她看着他坚定的眼神,想出口的劝说又咽了回去:“你要出差?”“妈,不用公费,我就带几个人去看看。远近就在安城,我不想等那里发展起来再后悔。”他说着看了一眼响起的手机,瞳孔不经意间微微一缩,接起电话。“难得啊,你找我。”电话那头顾屿哂笑道:“干嘛呀,我们一起出去混得还少吗。”“怎么?”“今晚的局来不来?”“什么局啊。”“你都认识。”“地址发我。”谢殊虞挂掉电话还是觉得稀奇,虽然平时跟顾屿经常见面,但亲自来约他还是头一次。直到看见在座的人他才明白稀奇在哪里。顾屿对面坐着余芊,余芊旁边坐着叶笛。合着是给女朋友做人情呢。“你面子挺大。”他一侧嘴角抬起蔑笑着,眼底却毫无笑意。顾屿起身拉人坐下,解围道:“什么跟什么呀,我们都多久没见了,上次出来聚还是六月那次吧。”谢殊虞顺势坐下,他倒来了点兴趣对面这个人到底有什么手段。“是啊殊虞,你跟顾屿说起来这么熟,单独聚的次数屈指可数吧。”余芊跟着打圆场。“确实,”谢殊虞偏头看余芊,眼里嘲意更甚,“我跟老顾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是吧。”说着搭上顾屿的肩,斜眼看向叶笛。叶笛似乎有些惊喜对面两人的关系比余芊告诉她的更近,眼中希翼更甚。嘁,还以为有什么段位。心里无奈嗤笑。他也算给在场的人面子,桌上气氛还算融洽,看着对面女生眼里毫不掩饰的目的性,他弯弯眼角回她一个笑。
北城的银杏向南面的叶子已有些泛黄,秋风吹走人群的躁动,整个城市都在为秋天的到来而欣喜。沉聿盯着头顶两只麻雀你侬我侬,抬手看看时间,转头时叶纾愚刚好从楼里出来。她出教研组是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双见她出现时变得清澈明亮的水眸。在银杏树下,风吹过飘下几片树叶,枝头麻雀双双飞走,少年人额前碎发随风扬起。感觉心跳有点快。殊不知站在楼前台阶上的她,长发在风中摆动,装满学习用品的包在手中抱着,伸手将吹散的发丝捋到耳后,这一幕正是他青春时期对大学生活的幻想。“结束啦。”沉聿笑着朝他走去。她点点头,还是觉得有些脸红,把头低下道:“你不用天天来等我,刚开学不忙吗。”“你可比我忙多了,我都下课好久了你才能结束。”叶纾愚是觉得他们俩现在这样太亲密了。两人一起度过了北城的夏天,沉聿虽没有男友的名分,却兴致勃勃地尽着男友的义务。叶纾愚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讲。“你其实不用这样。”“我今天想带你去个地方。”他只稍稍低沉了一瞬。叶纾愚疑惑地看向他,“去哪?”沉聿抿抿唇道:“跟我一起走就知道了。”叶纾愚跟着他,穿过银杏大道,绕过学校的月半湖,走到学生活动楼。沉聿拿出钥匙打开了一楼尽头的一扇门走进去,打开灯。这是楼里最大的一间,空间开阔光线明亮,里面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相片。“这里是我们的摄影工作室,开学的时候把从前的作品都印出来挂在这搞噱头。”他摸摸脑袋。叶纾愚径直走到一面墙边,上面都是风景照,春花秋月,市景村落。“你们总能看到平常人看不到的东西。”她一张一张仔细看过去,“好羡慕。”沉聿朝她背影走过去,拉住她的手腕带她走过一面隔断墙进入另一半空间。这映入眼帘的都是都是她的照片。从初雪到花海,再到北城炎热的夏天,沉聿竟然为她创造出这么多堪称艺术的摄影作品。不得不说,在他的镜头下,她好像格外好看。叶纾愚愣在原地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学姐,我在植物园那天真的很狼狈吧。”他自嘲地笑了笑,“我想说,我不是肤浅和随便的人。第一次见你,的确是纯粹地欣赏你,但第二次见你,我觉得是命运给我的机会。”他看着叶纾愚垂下熟透的脑袋。“你说我擅长发现美,所以我才会那么快喜欢上你。我是真心的。我想做你男朋友,我想有资格对你好,可以给我这个机会吗?”叶纾愚握紧了拳头,嘴唇被咬得发白,脸颊却像熟透的樱桃。“学姐,我不想再这么叫你了。我们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