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也不打算再拖下去了。
正巧羲清最近大半时间都耗在妖界,给了他足够行动的空间。
……
羲清本就时刻关注着简以杨的动向,理所当然地在第一时间发现了后者异样。
但是他却什么都没有说,也什么都没有做,甚至接下来几次回来身上都带着伤口。
大妖的临死反扑对于羲清来说也足够棘手,他想要受伤其实也并没有那么困难。
羲清像以往一样静静地将人抱在怀中,感受着因为施术者的虚弱带来的术式松动。
他心知只需要自己一个念头,就能让所有的一切回归“正轨”。
但是他终于还是垂下眼,轻轻地在怀中人额上落下了一吻。
妖界。
大妖的尸骨堆迭成了一座小山
羲清正屈膝坐在这“山峰”的最高处、手中把玩着那枚由鲜血浸染的妖王印。他并没有即刻让妖王印认主,但是底下的众妖已经同外来的魔族一样匍匐在地,承认了这位异族的妖主。
强者为尊。
这是放眼六界而皆准的规则。
纵然这位新任妖主正处在大战过后的极度虚弱期,仍旧没有妖或者是魔敢于趁此机会做些什么,想要这么做的存在,看现在被对方坐在身下的尸骨就能知道下场。
在表示了臣服之意之后,见新任共主似乎并没有再说什么的意思,各族也陆陆续续的退下。
羲清仍旧屈膝坐在原地没有动弹。
少顷,他呛咳了一声,呕出了一口血来。
并不是伤势的发作,而是反噬。
——傀儡术的反噬。
那个傀儡术并不是简以杨以为的随手施就,而是以心头血绘製,将性命系于对方身上的术式。
在此之前大概没有人将施术者和傀儡的关系如此颠倒,此后或许也不会有了。
因为这种不合常理的逆转,才有了术式上种种显得“粗糙”的漏洞。
又因为这全然颠倒的关系,反噬来得格外严重。
羲清攥了攥手里的妖印,眼前出现一瞬间模糊的重影。
他恍惚地想着:师兄会喜欢吗,这份“礼物”?
这时候,连他自己也不清楚,这个“礼物”指的到底是手中的妖王印还是他的性命。
羲清觉得自己其实更想要一个别的结局。
以师兄的术法造诣,应当可以看出,那个傀儡术能够逆转主次,只要稍稍改动,对方就全可以借着这个联结反过来控制住他……
羲清这么想着又经不住想要发笑,他也确实笑了。
大笑的动作崩裂了伤口,呛咳出来的血ye再次打shi了前襟。
也对,这种卑劣的手段,大约只会出现在魔修的身上,师兄那样的人,才不屑做这种事。
是他、心存妄念了。
作者有话要说:
简以杨:你知道强行控制天命之子是个什么罪名吗?!!! 惊恐jpg
行差踏错(完)
羲清想过很多他这次回来迎接自己的到底会是什么。
或许是冰凉的剑锋?或者是冷厉的憎恨?
师兄会不会为了放松警惕, 与他虚与逶迤一会儿?
羲清心知以师兄的性格大抵不会有最后一种可能,但是心底总忍不住存些虚妄的念头。毕竟只有那样,这段两人最后的相处才有可能披上一层温情脉脉的外衣。
只是他设想了无数种可能,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 自己回去之后, 只剩下一座空荡荡的宫殿。
寂静无声的宫室昭示着对方的选择,他只是离开了。
羲清再做下那些不可原谅的事之后, 便明白了最终的结果, 会被憎恨、会被厌恶、会被对方亲手杀死……这一切都一切他都早有预料。
但是如果连憎恨都不屑,连厌恶都没有了呢?
就像是那双空洞的眼中, 从未真正映入过他的影子。
意识到这个可能, 羲清的瞳孔有一瞬间的收缩。
他突然明白过来,比起厌恶、比起恨,这才是他最不能接受的那个结果。
——师兄, 他在哪?
简以杨正在往昆仑镜的路上。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 简以杨这次很容易地就找到了昆仑镜的位置。然而事情的顺利也就到此为止, 没了花着雨的身体加成, 昆仑镜外层层迭迭、密密麻麻的禁製将他拦截在外。
虽然还没试过,但是以他这个被丹药硬填上来的修为, 简以杨觉得攻击力很是堪忧。
在衡量过暴力突破和通过系统计算解开禁製的利弊之后, 简以杨果断选择了后者。解开禁製起码动静小点, 惊动羲清的可能性也更小。
但昆仑镜外的禁製触动还是瞬间惊动了花着雨, 他也顾不得再行准备, 仓促带着宋思意前往,他和羲清的出现前后几乎只差了一秒。
但前后的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