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有人:“怎么可能!”
“我不相信!”
“不信+1!”
众说纷纭,猜测万千,可真实的原因谁又能猜得到呢。
谢竹声丢开手机,面如死灰地歪倒在出租屋的小破床上。
脑震荡带来的眩晕感仍然存在,把他的思绪裹在一潭浑浊的泥水中理不清晰。
昨天乍然被真相撞进脑袋,一时间浑浑噩噩的脑子里就隻迸发出极大的愤怒和惊惶,然而经过一晚,过于强烈的极端情绪缓缓退chao,才迟钝地显露出叫他窒息的尴尬与慌张。
陆深竟然……能听见。
在唯物主义的世界呆的太久,以至于这个事实稍微想到就叫人觉得十分的诡异和难以置信,但竟然……真的能听到。
谢竹声翻了个身,忽然想起很久之前,他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时,还曾吐槽过自己没有金手指。
谁知道陆深身上,竟还给他藏着这么大一个惊喜。
他苦笑。这算什么,这算什么。总不会告诉他,其实是金手指给错了人吧。
这也太……荒谬了。
他现在都不敢想,相处这么久,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同吃同睡,陆深到底,从他这里都听到了什么。
真的一点、一丝、一毫一厘都不敢想。如果真要去仔仔细细一桩桩一件件的想,他一定一定会去跳海的。
那些难以启齿的秘密,那些内心涌动的不堪的欲望……
原谅他懦弱逃避,可当他恍然发现,原来自己内心中一切一切隐秘的角落,竟然都在另一个人的眼皮底下早已不着寸缕暴露无遗……就像写满了年少心事的日记本被父母长辈从箱子底下翻出来还不经他允许地看完……不,远比那个要恐怖一千倍、一万倍!
那可是,那可是陆深啊。
他现在到底怎么看自己?会不会曾经真的在心中暗暗嘲笑过他?
一想到这种可能,他心臟就控制不住地缩紧,泛起密密的疼。
他翻了个身,换成平躺的姿势,在生锈弹簧吱吱呀呀的响动中抬起右手,久久地凝视光裸的中指。
昨天这个时候,陆深刚刚给他戴上戒指。
可不过短短一天,这根手指就又空下来了。
情绪上头的时候什么都顾不得了,可现在他一个人躺在安静如坟场的出租屋,忽然又后悔起来。
虽然怨他隐瞒自己那么久……可至少,至少他不该对这个人那么凶。
他拿着被自己丢弃的戒指,心里又会怎么想?会难过吗?会觉得他……太过分吗。
谢竹声拿手背遮住眼睛,前所未有的心烦意乱。
头晕,后背上被撞击的地方也仍然在隐隐作痛,诸多纷杂的思绪更是搅得人心神不安……他蹬了下腿,捂着眼睛轻轻呻yin:“别想了谢竹声,先别想了……”
一切烦心事都不能当时想,会越想越烦,越想越乱……或许缓几天再清理,会更好一点。
电话突然响起来,他心里一跳,脑子里甚至都没想清楚为什么突然很高兴,就瞬间急急爬起身,手忙脚乱地从换下来的牛仔裤兜里翻出手机,颤抖着手翻转过来——
来电备注是“导员”。
“…………”
他的眼神不自觉地暗淡下去,忍不住无声地苦笑。
你明明都把戒指给丢了……却为什么还在期待?
他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xue,接起了电话。
……导员提醒他之前请的假要结束了,叫他别忘了回学校准备期末考试。
谢竹声:“………………”
失恋撞上考试周,这是什么人间惨剧!
一个人越待越烦,的确也是该给自己找点事做……谢竹声就换了衣服,找出原身的学生证身份证什么的装在一个小书包里,去学校销假,顺便打算申请个宿舍。
离放假还有大半月,等宿舍申请下来,他就把这个当初匆匆找的出租屋退掉,反正暑假也可以在学校住,还能省一笔房租。
原本他是要搬去和陆深一起住的……舌根上泛起些微的苦涩,谢竹声按了按太阳xue,没再想下去。
原身的老师同学他几乎都不认得,隻通过学校官网勉强记住了几位任课老师。不过原身本就算是比较孤僻的人,关系亲近的人也几乎没有,这倒是省去了不少麻烦。
销完假,请教了导员申请宿舍的流程,他往各个办公室跑了几趟,终于赶在中午吃饭前搞定了,只等下午拿着盖过章的申请表去宿管那里领钥匙。
从办公楼出来,谢竹声把申请表装进背包里,踩着水杉树荫慢吞吞地走,身边经过来来往往的学生,校园各处的广播里开始播放午间新闻。
脑子里还是有点儿晕晕乎乎,他眯起眼睛望着面前的校园,不由升腾起一阵梦似的恍惚。
他都离开校园多少年了……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以这样的方式再回来。
顺着路边的指路牌找到食堂,也没什么胃口,就随便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