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里柔软的身体扭了扭,陆深呼吸微沉:“别乱动。”
“你手心好烫。”小青年不舒服地在他背上蹭,委委屈屈,“好烫好烫。”
然而男人很残忍地又捏了他一把:“叫你别乱动!”
“……你凶我?”谢竹声一呆,愣了好大一会儿,忽然就一口咬住男人的后脖颈。
陆深呼吸一滞,一下就停住了脚步。
侧颈上有一小块皮rou被裹在另一团shi润的唇舌中,陆深失神了好一会儿,才迟钝地感受到一点刺痛。
夜风拂过皮肤上细小的汗毛,陆深一下松开不知何时紧紧咬起的牙齿,大口大口呼吸起来,新鲜的空气流入男人绷起如坚铁的身体,他的胸膛在月光下很急促地起伏。
谢竹声忽然被他捏得更痛,一下松了口,很无辜地问他:“你怎么不走了?”
“…………”陆深静默了半晌,才重新举步,慢吞吞地往前走。
谢竹声盯着他脖颈上的牙印看,有点点心虚,悄悄问他:“陆深,你疼不疼?”
男人的声音很低哑,像裹在风里的砂砾:“……疼。”
谢竹声垂了下睫毛,忽然就低下头,小心翼翼地舔上他的颈侧。
陆深:“………………”
他再一次停下脚步,深深吸气:“谢竹声。”
谢竹声像小猫舔伤一样舔着自己给他咬出来的齿痕,声音含含糊糊:“嗯?”
“……别舔。”陆深隐忍地喘气,手背上暴起纵横的青筋,“别舔了。”
身边有沙子被踩下去的声音,陆深眼珠微微一转,瞥见鬼鬼祟祟的摄像师。
跟拍摄像讪讪地朝他笑,手里的相机抓得却很牢,不要命地往男人脖子上拍。
陆深眉骨压下来,眼中罕见地蓄满戾气,盯着摄影师:“不要拍。”
摄影师一个哆嗦,赶紧扛着摄像机跑了。
工作没有命重要,摄影师潜意识觉得,再敢多拍一秒钟,他恐怕就得去海里找头。
谢竹声在他背后茫然地抬起头:“你说什么?”
“没什么。”陆深深呼吸,拍了下他的屁股,“听话,别再舔了。”
“……哦。”谢竹声趴在他耳边,“那你还疼不疼啊?”
清凉的夜风穿过陆深的发尾,颈侧那小片皮肤上的温热触感迅速被风吹散,反倒变成薄荷汁擦过一样的冰凉。
陆深冷不丁打了个颤,眼睛一直望着远处微弱的灯光,眸色比大海更深:“……不疼了。”
血管被心跳震动,血ye已经濒临沸点,涌动的声音渐渐与chao声相和,一下一下,衝击那条名为“克制”的防线。
防线摇摇欲坠,他疼的,是另一处。
等嘉宾们踩着月光回到别墅,夜色已深,谢竹声在陆深宽阔的背上睡着了,细瘦的胳膊垂在男人的胸前,毛茸茸的脑袋歪在他的肩膀上,舒舒服服打着小呼噜,睡得很香甜。
季姚华和沈知意都很沉默,谷元姬勉强笑了下,还想说什么,高大的男人却已经目不斜视地穿过客厅,背着青年上了楼。
闻钥与温时妍对视一眼,也并肩上楼了,剩下三个人对面沉默了一会儿,也安静地回房间了。
沈知意头也不回地推开卧室门走进去,季姚华落后三两步,偏头看了眼对面虚掩的房门。
几秒后,那扇门就被关紧了,寂静的客厅中,响起轻轻一道锁门声。
季姚华攥了下手,心里很慌。
完了,他觉得自己九成九是没戏了。
他忍不住想,谢竹声喝醉了,两个人还要同床共枕,他哥会忍住不干点什么吗。
就算他哥真的能忍住不做什么,可谢竹声呢?喝醉后就跟变了个人一样,对他哥那股黏糊劲儿,他是眼瞎了才会看不出。
所以呢?那家伙会主动缠着他哥吗?他们会抱在一起睡觉吗?他们……会接吻吗……
想到那扇门后到底会发生些什么,他的五脏六腑就拧着疼起来,好像今晚喝的不是酒,而是牵机断肠的毒。
黏糊的谢竹声,缠人的谢竹声,想有人抱的谢竹声……明明都是,都是属于他的……
是他弄丢了……是他把那个会对自己笑,会渴望自己对他好一点的谢竹声,弄丢了。
清冷冷的月光从窗户外洒进来,凄凄凉凉地落了他满身。季姚华望着一厅之隔的那扇门,一向张扬恣肆的桃花眼中,终于落满寂寂的灰。
他再没有哪一刻,如此强烈地意识到,他捡不回来了。
他弄丢了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人,于是再就不能捡回来。
他悔断了肠。
缺月高挂在天穹,在繁星的簇拥中,照见一些人的泪水,也照见另一些人酣甜的梦境。
谢竹声一觉睡到月坠西天,被尿给憋醒了。
房间里空调在吹,空气微凉,更衬得被窝里舒服暖和。谢竹声抱着被子不想起床,深恨自己喝那么多啤酒!
磨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