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明明他才是那个想用亲吻和拥抱勾住陆深的心的人,可怎么听起来,陆深才是啊……
陆深很肯定地点头:“是这样,你怕了吗?”
“陆深……”谢竹声哭懵了的脑袋终于清明了一点点,被水洗过的杏眼中渐渐露出怀疑,“你是不是,又在逗我?”
陆深垂落的眸子里神色认真:“我没有在逗你,我说的也是真心话。谢竹声,我说喜欢你,就是要奔着一辈子去的,要是逗逗你就走人,我得孤苦到终老。”
他牵着谢竹声的手去摸自己的胸口:“如果人一辈子注定要动很多次心,那每天早上,每天晚上,我看见你就高兴,就动心,这么多次,还不够么?你要是走了,我这里也就死了,就像没遇见你的以前一样,看见谁都不会比看见你跳得欢。”
“往后的事情……谁知道呢。”谢竹声的手被他按在胸膛上,指尖很不自然地蜷起来,轻声道,“你现在说这么好听的情话,可以后如果真的要变,立刻就可以不做数了。”
“你也说,以后的事情,谁知道。”陆深紧紧攥住他的手,“那你就来监督我一辈子,行不行?”
“……”
谢竹声抿住嘴唇,垂下了睫毛,没有说话。
陆深声音低沉,循循善诱:“你不信吗?不信我真的会做到,还是不信你自己能做到?”
谢竹声声音小小:“我还是……有点怕……”
“怕什么,怕别人说我们不匹配么?”陆深屈指支着他下巴把他的脸抬起来,问他,“你没有看咱们的节目吗?你没有看见他们说我们有多相称吗?你可能也不知道,谢竹声。”
他的表情很严肃:“你不知道,因为你的缘故,陆氏的股价在这短短两周之内上涨了多少,如果以后我对你不好、抛弃你,你知道陆氏又会陷入怎样的危机吗?会口碑下滑、股票暴跌、对手公司趁虚而入……陆氏会倒,我会破产,被银行和法院从家里赶出来,到大街上去要饭。”
“我知道你真正担心的是什么,那我们抛去主观感情,我们谈客观约束。你知道了这些,会不会就能安心一点?”
谢竹声愣愣地,有点儿不敢相信:“……真的有这么严重吗?”
“不要低估一个董事长对企业的影响力。”陆深专注地看着他,“我想告诉你的是,你我之间,不只是情感的维系,还有利益的捆绑,我之前一直没有告诉你,但现在,你得知道,就算你要跑,就算你不要我,那也由不得你了,谢竹声。”
谢竹声彻底懵逼。
不是,他就只是谈个恋爱啊……?
“所以,”陆深瞳孔深处闪过不明显的笑意,牢牢盯着他,“咱们俩是注定要领证结婚的,而且往后几十年咱们得一直恩爱,年轻时候你得天天给我暖床,以后老了,你就得管我不要喝酒抽烟,还要每天牵我去散步。”
“谢竹声,你上了我的贼船了,就别想再下去,你得给我好好儿呆着,呆一辈子。”
“谢竹声,你怕了吗?”
谢竹声:“…………”
谢竹声的cpu过载了,他觉得自己快要死机了。
他有点头晕目眩,不能fu吸:“我,我……”
陆深趁机双手都抱紧他,谢竹声的两隻手虚握成拳,被挤在他的胸膛上,他抱着怀里的小青年,心房里一阵满涨。
彻彻底底把人抱在怀里的感觉原来这么好,软软的一团,衣服上带着洗衣ye清淡的香味儿,头髮软软凉凉,蹭在他的下巴上,有淡淡的果香,勾得他牙根发痒。
真想,真想咬一口。
他忍不住地把胳膊收紧再收紧,让谢竹声整个人都完完整整地镶嵌到他的怀抱,胸膛里总是空着的那块儿地方终于变得满满当当。
他垂下头,把下巴搭在谢竹声的脑袋上,简直舒服得想叹气。
夕阳缓慢地沉下去,云彩边缘还有残留的火光,七月初的风经过傍晚时总是很凉爽,在半空中打了个旋儿,就又摘下几片黄色的叶子,飘飘荡荡地洒向他们的肩头。
巷子深处有脚步声响,渐行渐近——有人过来了。
怀里的人身体蓦地绷紧,陆深安抚地摸摸他后背,把他的脑袋按进自己的胸膛,然后侧脸抬眸,淡淡瞥一眼惊讶呆住的路人。
大叔的目光在他脸上和他肩膀处露出来的一点短发上打转,惊讶得嘴里的烟都快掉了。
陆深眉毛微微下压,露出一点被人打扰的不悦。
大叔倏地一悚,赶紧收回视线,贴着墙根儿走了。
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刚刚消失在巷口,怀里的人就挣扎起来,陆深垂眸:“怎么?”
谢竹声脸蛋又发红:“你,你放开我……”
陆深舌尖狠狠刮了下后槽牙,恋恋不舍地把自己从青年身上撕下来。
两个人对面而立,陆深低头望着青年,谢竹声垂着睫毛,一下一下擦着脸上干涸的泪痕。
两个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巷子里只能听见鸟儿和风的絮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