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竹声哆嗦一下，缩了缩脖子，伸出根指头把旁边一隻碗给他推了推，没吭声。
刚刚对着人犯了花痴，怎么好意思立刻就跟他说话……
陆深嘴角动了动，偏叫他说话：“谢竹声，我坐哪里？”
谢竹声：“…………”
我是老板？你是我小孩儿？这么大一个人，怎么连自己要坐哪里都要来问一问他！
豆腐脑的小摊是很矮的那种小桌，长长的，两侧放着长凳，现下谢竹声和沈知意坐一侧，谷元姬和季姚华坐另一侧，沈知意旁边还有另外的顾客，对面季姚华那里倒还宽敞，可以加塞，但显然陆深不想。
谢竹声抿抿唇，直接抬头叫老板：“阿姨，麻烦给这里加一个凳子。”
早上生意兴隆，老板娘忙得团团转，一时疏忽了这边，这下才看过来，赶紧就给长桌这头加了个塑料小凳，手在围裙上搓着，完全没有了对其他顾客吆喝的自在，很拘谨地欠欠身，用方言说：“你坐，你坐。”
陆深点点头：“谢谢。”
老板娘又很殷勤地给他擦了下桌子，把筷子递到他手里，还不住地回头把他们这一桌人看了又看，才接着忙去了。
谢竹声把脸埋碗里，小声哔哔：“看你把人老板娘吓的……”
陆深不置可否。他撕开筷子包装袋，扬扬下颌：“买了油糕和水煎包，趁热吃。”
买了很多，显然不是单单买给一两个人的，季姚华很自觉地就翻开袋子夹了个水煎包走，咬了一口眼睛就一亮：“还挺脆，吱吱地满口 爆汁，谢竹声你快尝一个。”
谷元姬有骨气，并不想吃情敌买来的东西，奈何味道太勾人，忍不住也夹了隻炸油糕出来，举着筷子细细地瞧：“这是什么？”
谢竹声介绍：“这叫炸油糕，大黄米碾成的麵粉，里头包着豆沙馅儿，过油炸脆了外酥里嫩，可香甜啦！”
“这东西南方少见，我尝尝。”谷元姬小心翼翼咬了一口，嘶嘶抽凉气，“好烫！”
谢竹声笑：“里头豆沙馅是很烫，谷姐姐你慢点儿吃。”
他在那边说着话，陆深就给他也夹了隻水煎包：“这个不烫。”
谢竹声一愣，赶紧拿起杓子接下来：“谢谢陆哥……”
陆深收回筷子拨了拨豆腐脑上的酱汁，看他鼓着腮帮子给水煎包吹凉。
他顿了顿，放下筷子，举起胸前的相机，淡淡地叫：“谢竹声。”
“嗯？”谢竹声叼着水煎包含含糊糊地应声，下意识抬眸看过来，就听“咔嚓”一声，相机上就已经缓缓吐出一张相纸来。
作者有话要说：
古人情话与今人孰美
谢竹声呆呆地眨了下眼睛。
陆深取出相片甩了甩， 垂眸看看，就微微地笑起来。
谢竹声伸手：“我也要看。”
陆深就把照片递给他。
谢竹声接在手里，一愣， 就笑得眼睛弯起来：“好傻！”
对面的谷元姬好奇地伸手：“我也看看。”
谢竹声不好意思：“不好看……”
“不要害羞。”谷元姬点点桌子， “快点给姐姐瞧瞧。”
谢竹声抿抿唇， 隻好把照片递给她。
谷元姬盯着照片：“小谢啊，你对自己的颜值是有什么误解……”
小小一张相纸上， 青年细长的手指捏着白瓷小杓， 正低头咬水煎包，大概是听见有人叫， 就掀起睫毛， 懵懵懂懂地看过来。
因为这样的角度，让他那双漂亮的杏眼显得格外大又格外水灵，眸子清透澄澈， 黑白分明， 睫毛纤长， 在豆腐脑升腾的热气中很毛茸茸， 叫人看着，手指头就蠢蠢欲动， 想碰一碰摸一摸， 好奇这睫毛在指尖轻轻扫过时会是怎样的触感。
季姚华也凑过来看， 盯着照片看一眼， 又抬头把真人看一眼， 脸上就露出一种说不出什么意味的笑容，好像是稀罕， 或者像惊艳， 还带着点儿他神色中惯有的痞。
谢竹声脸上发燥， 举高了水煎包挡住脸，低声嘟囔：“有什么好看的……”
季姚华把照片从谷元姬手里抽出来，紧紧捏在自己手里，慢吞吞舀了杓豆腐脑喝，眼睛还一直盯着照片看。
就跟拿这玩意儿下饭似的。
陆深有点不高兴，冷着脸伸出手：“还给我。”
季姚华不舍得，捏着照片不肯放手：“叫我留着不行啊？”
陆深冷冷吐字：“不行。”
“人家谢竹声还没说话呢，这不是他的相机？我看见前天他拿回来的。”他斜斜睨着谢竹声，“喂，这照片送我了啊？”
谷元姬恨恨地打了下他胳膊：“要点脸行不行？”
“我还就要照片不要脸！”季姚华瞪着那颗毛茸茸的脑袋瓜，“谢竹声，你不说话就是答应了啊！”
谢竹声埋着脑袋不抬头，分出一根白生生的食指尖指了指旁边的男人，含糊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