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他们一起离开餐厅,谷泽其实一直想找机会跟柏时言说搬走的事情,但每次都觉得不是好时机,拖延症发作一直拖拉。
也许……他也不是那么想提起这件事情吧。
离开牛rou火锅后,他总感觉意犹未尽。
所以当他看到商场里有着名的街边麻辣烫,从前他大学经常在校门口吃的街边美食时,清汤寡水素了这么多天,简直口水都在往外流。
“那个……”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还是气短地跟柏时言申请,“我想吃点。”
柏时言冷笑:“你觉得你可以么?”
“我就吃两串。”他认真地用手比划,“就两串,我不放辣,不放别的调料,就吃那个汤料煮的,不辣,也不油腻。”
他说这些话时,下意识可怜兮兮地看着柏时言,仿佛在诉说自己这段时间的悲惨。
天知道他已经清汤寡水十多天了,这让从前无辣无rou不欢的他简直难受至极
柏时言看起来快翻白眼了,但到底没有很认真地阻止,于是谷泽很开心地去了,很听话地就吃了两串,什么调料都没放。
吃完后,柏时言说:“去楼下超市。”
谷泽问:“你要买什么东西么?”
“采购生活用品。”柏时言回答,“你也一起去,术后第十二天开始需要多走动,防止便秘。”
“……哦。”
印象中他们交往时也经常一起去超市,柏时言对生活品质有些挑剔,日常用的东西,尤其是入口的很少网购,多半会去附近的高檔超市亲自挑选购买。
他们去逛超市经常就是买食材,之后柏时言来做饭,他负责在对方宿舍里打游戏。
两个人的生活其实很简单,他们窝在一起,一个打游戏一个写报告写论文,很和谐。
刚分手时回想从前,想到的都是他们吵架的时候,而现在回想从前,想到的都是那些甜蜜又温馨的时候。
他是不是……很怀念了。
但他不敢细想,跟柏时言来到超市,老老实实跟在对方身后,看着柏时言推着车子挑选东西。
他们在超市挑了很久,柏时言往推车里放了不少生活用品。
谷泽跟着走了很久,但越走越觉得不对劲。
他肚子很疼,越来越疼,胃里又有一种反胃,很想吐的感觉。
他匆匆对柏时言说了句:“你先挑,我去趟厕所。”
之后就衝出去。
他在厕所直接一泻千里,过程虽然有点疼,但疼痛比之前好太多,主要是腹泻的难受。
拉完了出来洗手时他又实在忍不住,重新跑回厕所,拉开隔间门就对着马桶吐出来,干呕得厉害。
呕吐的间隙,他难受得一直喘息,忽然有个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递给他一瓶水和一包纸巾。
柏时言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来,站在他身边低头看着他。
他接过东西,想说个“谢”字,却又忽然觉得恶心,又对着马桶吐了会。
吐完用矿泉水漱口时,他感觉整个人都虚脱,腿麻手麻,难受极了,绝望地问柏时言:“我会不会是得了什么绝症吧。”
他看着乐天派,但本质上是一个非常悲观的人,什么事情都喜欢往最坏的地方想,因此当初柏时言的母亲找他时,他才会绝望地要分手。
现在身体难受得要命,他想起柏时言从前说过的许多疑难杂症,又不敢上网去搜,因为网上一搜都是绝症起步,很容易加重他的心理负担。
柏时言扶着他的肩膀,半强迫似地让他抬头,目光镇定地看着他,冷静问:“你哪里不舒服?”
谷泽动了动嘴唇,感觉嘴唇都是麻的,心里面涌起一种难以抑製的恐慌,他不会偏瘫了吧。
他拽着柏时言的衣服袖子,却因为手是麻的,拽都拽不紧,手指不听使唤,细微地颤抖着,“我,我会不会得了什么绝症?”
柏时言的双手几乎是撑着他身体的全部重量,格外坚决道:“不会。”
“医学上真正的绝症很少,都有治愈的概率,你的情况并不符合那些真正绝症的指征。”
柏时言的手很稳,平时看着没什么表情的脸此时看去格外坚毅,他已经发麻的手臂似乎也能感受到那种沉稳,渐渐冷静下来。
“我,我肚子疼,想吐,四肢都开始发麻,难受极了。”
他怀疑是拉肚子,但又觉得身体实在太难受,四肢发麻,有种难过得要死掉的感觉,拉肚子应该不会这么难受。
柏时言立刻说:“我带你去医院。”
他一边说一边用力撑着谷泽的身体朝电梯走去。
谷泽抓着柏时言的衣服,如同抓着一根救命稻草,身体上的难受让他慌了神,只有柏时言如同大海中的一根浮木,他抓住时才能感觉安心。
他站在电梯里,手脚没力气,几乎都快感受不到他的手脚,险些滑倒。
柏时言半抱着他,几乎是将他抱到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