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干了什么?你也有脸问!”周成咬着牙说,“我在四处托关系把那个小畜生从学校开除!可比你只会嘴上功夫强多了!”
他话音刚落,旁边一直紧闭的房门被轰的一下打开了。
林妍和周成转头望去,只见林云繁双目通红站在门口,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不过几天,人也瘦成了一张纸,站在那里好像马上要倒下了。
但他的目光却是坚定无比,他咬着牙说:“你不许这么做!”
周成眯起了眼睛。
林云繁走过来,单薄的身体上隻穿了一件单衣,整个人看着都是瘦条条的,白面赤目,头髮也乱糟糟,眼神更是怖人。
他走到周成面前,说:“你不许这么做!”
这句话声嘶力竭,好像用尽了全身力气喊出来,可他一连承受了几天的身心交瘁,根本没什么力气,一开口嗓子就是哑的。
此时此刻,他用一种愤恨到极致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的父亲。
周成意图伤害沈修鸣,他怎么可能容忍这种事发生。
更何况,周成又要用这种方式。裙带关系,强权,这几个词是林云繁多年来的噩梦。自从他上初中起,周成就总是以为他好的名义做让他难堪的事。从给老师送礼,到托关系让他进入某些竞赛,每一次即便林云繁是凭借自己的实力取得成功,都有一种被他人以鄙夷的目光注视着的感觉。
好不容易上了高中脱离了周成的关系圈,又被推入了一个更难堪的境地,林云繁这辈子都忘不了自己初入外联社时的心情和处境。
爷爷nainai劝过他,说这是因为周成爱他,对他愧疚。
林云繁隻想冷笑,如果周成真的对他有点父爱,为什么要出轨毁了这个家?如果真的对他有愧,又为什么在自己一次又一次说自己不喜欢时还要硬把这些东西塞给他?
周成做的事,从来都只是为了自己能够舒心。
林云繁对他嘶吼:“你能不能不要再来打扰我们?不要再来插手我的事?你既然根本不考虑我跟我妈,你为什么要和她结婚?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有你当爹还不如没有!”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周成上前来抽了一个耳光。
这一巴掌打得很重,林云繁头都偏了过去,险些站不稳,耳朵嗡嗡的半边脸都在发麻,一时竟回不过神来。
林妍过来狠推了周成一把,怒道:“你干什么?!”
周成亦是气得双目通红,他指指林云繁,对她说:“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跟他老子说出这种话来。”
林云繁回过了神,转过头来,苍白脸颊上赫然布着鲜明的掌印,一双眼睛亮得好像有火在烧。
他对周成嘲讽一笑,说:“不用我妈教我什么,孰是孰非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周成扬起手又要打他,但林妍刚要拦他,那隻手就在空中停住了。
他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表情忽然古怪起来,连眼中的怒意都褪了几分,思量过后竟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看得林妍母子俩心里发冷。
“你这么想护着那个姓沈的小子是吧,行,我给你两个选择。”周成对林云繁这样说道,面上的笑容越发诡异,“一个选择是,你什么都不用做,那个姓沈的小子被开除。”
林云繁咬着牙看他,此时此刻却说不出个“不”字来,他隐隐能感觉到,周成说的第二个选择必然不会比这第一个好到哪里去。
“第二个选择。”周成的目光移向林妍的脸上,半嘲讽半得意对林云繁道,“抚养权给我,跟我回去住,把姓改回我的。我就不动那个姓沈的。”
闻言,林妍和林云繁皆瞪大了双眼,满目惊愕,紧接着是不可遏製的愤怒。
“你拿这种事来当交易?周成你还是不是人?!”林妍发出一声尖利的暴呵,“当年为了抚养权我可连抚养费都没要!你现在想拿一件本来就不该做的事情威胁我?”
周成对她说:“威胁?林妍,我这两个选择是给他挑的。”他说着指了指呆愣愣站在原地的林云繁。
紧接着,他看向林云繁,说:“选吧。”
林云繁看着他,嘴唇几乎和脸一样苍白,微微颤抖着,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林妍也看向他,这个从周成进门起就一直挺直腰背坚强刚烈的女人此时此刻脸上却露出了脆弱的神情,十八年来第一次,她以这样脆弱惊慌的目光看向自己儿子。
而周成看着这对刚才还不可一世的母子此时此刻瞬间萎靡不振的样子,好像是终于出了一口长气般,愈发轻松。他理了理衣服,说:“我给你几天时间考虑,你想想清楚吧。”
说完,转身走向门外,又在玄幻处停住了。
“林妍,你当年的确是没要抚养费,但我这些年给他花的钱可不少。”
听见这句话,林云繁垂在身侧的手骤然捏紧。在周成出门并合上门后,他随手抓起了茶几上一个摆件用力往那门上砸去。摆件落地,瞬间散落了一地零件。
他气得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