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句话,她记得那么多年,以至于在梁建国要给她改名时,她誓死不从,说可以冠以“梁”姓,但要保留“思思”。
因为自始至终,她都期盼着那个叫易淮川的少年来找她。
现在他就在她楼下,可她已经不想见他了。
因为她试过了,当她不是小时候的她时,无论她怎么努力去捂热他的心,他都无动无衷。
——他们不合适,他不爱她。
她不想要这样的爱,也不想要这样的易淮川。
那个美好的少年会一直留在她的记忆深处,被她再次封存起来,唯有她知道。
门铃还在响,梁思思的泪流下来,迎着风,很快被吹干了,然后又有新的热泪滚下来。
易淮川,她在心里唤他。
如果你在年少时期来找我,我肯定见你,哪怕再辛苦,我也会陪你走。
但是为什么非要在我试了四年却失败后,才知道我是谁,才来找我?!
不知过了多久,铃声停止了。
苏曼曼走过来,递给她一杯热水,轻声问:“你不睡吗?”
梁思思摇摇头,没有接。
苏曼曼叹了口气,又走了。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她站得位置恰好可以看到楼下的停车场。
那个男人站在瓢泼的大雨里,任雨水淋shi他的发、他的衣服、他的骄傲与自尊,只直直地立在那,望着她的方向。
隔着距离,隔着雨幕,他们遥遥相望。
可她的阳台是拉着窗帘的,她能从缝隙里看见他,他是不可能看见她的。
就像当初她隔着时光,看见了易淮川,但他却始终看不见她。
一样,让人难过。
第68章
梁思思在阳台上站了很久, 久到苏曼曼来喊她好几次,最后小唐跟苏曼曼都靠在沙发上睡着了,她也没动。
同样没动的, 还有楼下的易淮川。
雨水将他浇个透shi,他仿佛化身一尊雕像, 只立在那, 遥遥望着她, 一动未动。
梁思思心里很难受。
她知道他胃不好,知道他淋了大雨可能会发烧, 一烧就昏迷,需要好几天才能恢复。
她对他的一切都很熟悉,从小到大。
她也知道现在的易淮川是真的爱她了,搞不好比她爱他还要深刻。
可她不能接受。
从小期待到大的男人就在楼下,可她关了门, 再不想让他来找自己。
不想看了, 她抹干脸上的泪, 将窗帘的最后一丝缝隙也拉严实,转身慢慢往回走。
“去房间睡吧。”她喊了喊苏曼曼跟小唐。
两人醒了, 还未来得及问她情况,她就转身去了卧室,关上门,将外界的一切都隔绝开。
关上灯,躺在床上,只能看见黑沉沉的虚空。
梁思思想叫自己什么都不想,可却怎么都入不了眠。
第二次, 她开始思考前方的路,从今以后她该何去何从。
跟易淮川分手时, 她内心很坚定——进影视圈做自己。
这一次,她却不坚定了。
因为她不想再见他,她怕自己控制不住想起小时候的事,也怕易淮川会更疯狂地追求她,更怕……自己会心软。
墙上的时钟在滴答滴答走针,一秒一秒,梁思思在心里一下一下数着。
数到最后,凌晨五点,她平时快起床的时间到了。
再也数不下去了,她起身,出房间,重新回到昨晚站的位置,往下看。
雨下了一整夜没有停,男人在楼下站了一整夜,也没有走。
大雨将他全身都浇透了,头发和衣服都shi漉漉地贴在身上,没了往日的矜贵气质,显得颓败而落寞,还有些许无家可归的可怜。
梁思思心里一痛,觉得他没必要如此。
他应该永远是骄傲的他,就像年少时被父亲发配到农村,陷入现实的沼泽里,那份傲气依然在。
思及此,梁思思拿了搁在玄关处那把伞,出门。
大雨倾盆,梁思思撑开伞,一步一步往他身边走。
雨珠落在伞面上,又被弹出去,不知归宿在何处。
她隔着些距离,在他面前站定,望着他。
易淮川从楼栋的阳台收回目光,缓缓移动到她脸上。
雨水在他俊朗的脸上肆意流淌,他不知是否被冻傻了,有些没反应过来,只定定地凝视着她,连眼底的情绪都走得很慢。
“你这是何必。”
梁思思站在伞下,开口,语气淡漠无情,脸上没有丝毫外泄的情绪。
她的话融在雨里,很快消失不见,但她知道易淮川听见了。
她来,就是想告诉他,他这样做是徒劳。
易淮川像是终于回过神来,隔着雨幕望向她,眼底是汹涌情绪,声音哽咽沙哑。
他道:“思思,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