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怀阳端进来一份早餐,食物都是按照月子餐谱所标明的那般分毫不差,就连克数重量也很有讲究,点到即止,没有多做。
小米粥,素包子,还有一份清炒油麦菜。
刚刚生完孩子的女人,气血大失却也不能立马补上,首先得让体内恶露排出,食物已稀软清淡为主,补充水分。
明明已经盯着他看了无数次,可梁怀月的目光仍旧紧紧跟随着对方没有落下,视线从他的身形,眉宇,唇瓣,乃至于他端着早餐进来的那双指节修长分明的手,都通通要被她记录在脑海最深处的地方。
只是两年没见而已,日子长得像像一条没有尽头的河,这三天时间都没让她看个尽兴。
梁怀月在这次生产里吃了大苦头,也是上了分娩床才知道那些在怀孕期间想好了的,做好心理准备的在生产一刻来临之时完全没有任何作用。
无痛针对她没用,宫缩的巨大痛苦让她浑身也使不上任何力气,分娩过程一度很危险,面临着孕妇和小孩都有丧命的可能,于是医生立马决定顺转剖,在她小腹上划了一刀。
西京外面飘起了鹅毛大雪,厚厚的积雪重重的压在窗外的枝桠上往下沉坠,天地白茫茫的一片没有边界,西京的凛冬比起江城更加寒冷难熬。
专人护理房里的暖气二十四小时都开着提供温暖,梁怀月穿着宽松单薄的月子服病怏怏地靠在床上提不起劲坐不直身子。
距离她生产不过五天,这会儿她还正处于虚弱期,需要好生照顾。
梁怀阳将床头升高,让她坐的舒服一点方便吃早餐,尔后又伸手去摸了摸她尖尖的小下巴,皮肤细滑娇嫩,跟之前没什么两样:“我看其他女生怀孕后人都会胖一圈。”
他摇了摇她的小下巴,眼眸笑意盈盈地在她脸上略过:“怎么我们家月月还跟以前一样,一点都没胖,生完孩子,像是更瘦了一点。”
梁怀月睁着一双明亮微挑的杏仁眼,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男人。她想不到自己该说什么,好一会儿,人才反应过来,慢吞吞地回了一句:“我孕期控制饮食,控制得好。”
梁怀阳坐在她旁边,微微垂着脑袋,轻轻吹拂着手里温热的小米粥,瓷白剔透的汤勺在碗中轻轻地转动,偶尔与碗底触碰发出清脆叮咯的响声。
他的掌心牢牢捧着碗面,大抵也是能感觉到没有那么烫之后,才一点一点地盛满喂给眼前的女人。
女人生产就是踏入鬼门关,尤其是梁怀月这样艰难曲折的生产过程,宽松偌大的袖口露出她瘦弱纤细的手腕,像是风雨中娇弱易折的白花,轻轻一碰就能轻松折断根jing。
梁怀阳看着她,叹了口气:“太瘦了,比之前更瘦了。”
“其实妈……阿姨对我挺好的。”她低着脑袋,小口小口地喝着梁怀阳递到嘴边的粥:“怀孕前期我怕胖……所以有刻意控制饮食,后期孕吐太厉害,也吃不下什么东西。”
梁怀阳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柔软的,顺滑的,这样的手感两年之后又有幸再一次触碰到:“等你身体好一点,我再给你好好补补。”
他轻声柔语:“到时候你想吃什么,我就给你做什么。”
梁怀月看着他的脸,英俊秀礼,那双深沉似海的黑眸里独独只有她一个人的身影,眼眸里偶尔折射出来的光会让她有些恍神。
直到现在她都很难相信,活生生的梁怀阳就站在她面前。
吃完了小米粥,她就不肯再多吃一点,躺在床上朝着男人招了招手,让他陪自己在床上躺会休息。
梁怀阳没有躺进被褥里,怕自己身上的寒气让她着凉,只躺在被子上,然后顺势将她抱进了怀里。
这是梁怀月最近非常喜欢的事情,让梁怀阳躺上来就像以前在春江苑一样,只有彼此的空间默默陪伴,偶尔说话聊天。
她靠着男人的胸膛,鼻尖是熟悉眷恋的气息:“昨天说到哪儿了,然后你去意大利去了哪儿?”
“去了挪威。”
窗外暴风席卷着剧雪轰炸整片天地,呼啸而过的寒风刮过厚实坚韧的玻璃,盖着积雪的枝桠被吹得胡乱狂舞,瑟瑟洒洒地抖落满身雪花。
屋内静谧美好,温暖安宁。
梁怀阳又继续和她说起这两年的经历:“后来我又去了奥地利……捷克……这些国家以前都去过,但都是短暂的停留没有好好欣赏。我大概会停留一个月的时间在一个地方,然后又继续下一趟旅行。”
“哪里最好玩?”
“都差不多。”他轻声笑道:“也没什么区别…如果非要说好玩的话,可能挪威会让我更喜欢一点。我曾经在那里呆了三个月。”
梁怀月抓着他的衣角,在指尖轻轻揉搓:“为什么在那里停留这么久?”
“想要看极光,大概是去年的时候吧,在特罗姆瑟本来以为会遇到极光,但那段时间我比较不幸,连续半个月都没有看到。导游说极光现象也看运气,所以我就一直在附近的酒店住了很久,直到等到极光。”
他将她搂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