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太上真人2022年12月12日字数:9108字【:火攻】江渚洲,宛如长江中的一叶小舟,静静地掩映在夜色里。寒风呼啸着拂过平静的江面,带来难以忍受的酷冷,值守的士卒哪怕是躲在茅草屋里,从窗外刮进来的寒风也寻踪而至。「真冷啊!」一名叫作王吉的南唐士卒抱怨道。倚坐在他身旁的一名老卒安抚道,「别抱怨了,等天亮了,咱们抱一团芦草回去,一边烧一边睡觉,好好休息一顿!」按南唐军的规矩,他们值守一晚,第二天就可以轮休一日,不必出值。王吉听了老卒的话,脑海里顿时幻想起自己在火光的映照下,美美地睡在被子里的场景,然而美梦并不长久,一阵胡啸而至的寒风很快又将他拉入到了现实。他望着窗外江岸边的芦草垂涎三尺,真想现在就过去割些回来取暖,但他也知道这是不可能,守夜人如果烧火取暖,会很容易暴露自身的位置,让摸哨的敌人察觉。虽然他不认为对方会在这种时候摸过来,但规矩就是规矩。寒风继续胡啸而过,哪怕是老卒也昏昏欲睡。王吉在迷迷煳煳中又感受到了那股怡人的温暖,甚至还有些热,时间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夏天,骄阳如火,他站在河岸边上,犹豫着是否跳下去。下一刻,他睁开眼睛,眼前是无边的火光,江岸边上大火熊熊而起,包裹着整个江渚洲的芦草此刻都在燃烧!。「火啊!」王吉大声喊道,他连忙将老卒摇醒,哪知刚从睡梦中惊醒的老卒见此场景也懵在了原地……驻扎在江渚洲上的南唐军约有五百余人,等大火已然不可控制,这才纷纷惊醒起来。就在江渚洲北岸不远处,宗政元恒看着漫天大火,脸色平静,在他面前,靖军将士已经搭乘着小船,开始了各自的任务。只见一条条堆满着木料等易燃物的木筏排列在江面上,足有上千数之多,将江渚洲两边的江面几乎堆满。而在木筏内围,以三条小船为一组,正在将一根根削尖的大木贯入江底,手握大锤的粗壮汉子不停地击打着大木露出水面的部分,将其插得更深。「砰、砰、砰!」巨大而厚重的击打声不绝于耳。宗政元恒估摸了一下进度,大声呵斥道,「不行,还是太慢,命令前部司马加快速度,一个时辰内务必将这一千两百根大木全部贯入江底!」一名负责传令的郎将苦着脸道,「将军,我们人手太少,再加上江中有些地方沙石堆积,一时难以完成啊!」宗政元恒可不会管这个,这些大木关系着这场战事的胜败,要是等南唐的水军到来,而这些大木还没有立好,那他们就只有跑路的份了!。因此他极为坚决地道,「既然人手不够,那我再给你增派人手就是!」他转身看向一旁的贺均问道,「拿下江渚洲,你需要多少人?」贺均也是前不久刚到的,被他的父亲征北将军兼右威卫大将军贺易派来配合宗政元恒,他知道宗政元恒这是要从自己这里抽调人手,于是豪气道,「只需一百人即可!」原本宗政元恒给他一千人,但他艺高人胆大,认为便是只有一百人也能攻破江渚洲。宗政元恒自然不会只给他一百人,道,「我给你三百人!」他随即转头对那名郎将道,「现在你又多了七百人,可否在一个时辰内全部筑完!」郎将见宗政元恒坚持如此,只得硬着头皮道,「属下遵命!」随即带人而去。贺均望向熊熊燃烧的江渚洲,奇怪道,「对面南唐军的守将为何留下这么大的破绽,不事先将这些芦草全部割去!」宗政元恒轻笑道,「这江渚洲上本就shi寒,他要是再把这些芦草割去,那就更冷了,况且他也想不到我军会打这个小洲的主意!」贺均点了点头,没有比这个更有说服力的理由了。在江渚洲东南方向约有百里之远的原州,南唐的西军总营就驻扎在此处,西军统帅呼延铎此刻正盯着地图出神。他年近七旬,须发皆白,老态尽显,如果不是因为太子李泓基迟迟找不出替代他的最佳人选,他早就请辞回乡颐养天年了。呼延铎污浊的目光扫过长江南岸沿线,他驻守长江南岸防线数十年,经验丰富,为了能及时示警,他在长江南岸沿线修筑了上百座烽火台,一旦北靖有所动作,便能一览无余!。可就在刚刚,有十几座烽火台都点燃了大火,这说明靖军在这些地方都有强渡长江的动作,南唐守军这才示警。可问题是靖军不可能同时在这么多地方渡江,因为分兵渡江乃是兵家大忌,容易被个个击破,他相信宗政长玄不会犯这种错误,既然如此,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靖军这是在故布疑阵,掩护真正下手的地方!。那会是在什么位置呢?呼延铎百思不得其解。房门突然推开,一名虎背熊腰的黑甲大将夹带着寒风而进,其人相貌与呼延铎有几分相似,面色黝黑,须如猬毛。「父帅!」黑甲大将拱手道,他是呼延铎的长子呼延烁,此时的他神色焦急,全然没有了以往的镇静。「慌什么!」呼延铎呵斥道,他对长子此刻的表现有些不满,为将者,最重要的是要有泰山崩于前而不惊的从容镇定。呼延烁顾不上其它,委屈地说道,「北靖军正在攻击长江防线,将士们手足无措,都不知该如何是好啊!」关键是现在不知道北靖军正在攻击那一处,原州距离最前线有百里之遥,便是快马加鞭也要半日的功夫才能赶来报信。「不用急!」呼延铎淡淡道,「就北靖那点船,要想把三十万大军都送过来,没有个日是完不成的,再者说我们南唐的水师是不会放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