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干净的,”林沁说,“我查了的……”
裴栖月原本没什么脾气,听到这儿,终于忍不住说:“林沁,谁给你的本事查我?”
林沁这才理智回笼,摆着手说:“我没有……没有……”
裴栖月蹲下身来,脸凑得极近:“许铭远吗?”
她接着说:“你们还在联系?”
林沁被裴栖月堵得没话说,直到这时,她才意识到,裴栖月不是软弱可欺,在艺术圈浸yIn这么多年,她什么都看过,也知道自己的底线在哪里。
她的探查,已经触碰到了裴栖月的底线。
“我和他没联系,”林沁说,“自从你知道后,他就单方面再没见过我了。”
“这样啊,”裴栖月重新站起来,“那没你事儿了,你回去吧。”
对于林沁,她始终没有多余的耐心。就好比如果许铭远遇上秦泽,他同样不会心情很好。
林沁从地上起来,表情仍旧期期艾艾地,她看着裴栖月的眼睛,说:“你会帮他的吧。”
裴栖月没回,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下午,裴栖月画完画,落完最后一笔,从桌子上拿起手机给许铭远打电话。
要说些什么,她已经想好了,就说自己有东西要给他。
许铭远像是知道裴栖月要打电话似的,只响了两声就接了,隔着电话,他低沉的声音传过来,说:“月月。”
裴栖月握着手机,忽然有些感慨,说:“许铭远。”
听到她的语气,许铭远就知道她全都知道了,食指轻轻在座位上扣了扣,发出沉闷的声响,他说:“月月,你别管。”
裴栖月忽地一下愣住了。
她确实有想过要找哪些人,但想了一圈,又觉得,总得先跟许铭远说一下,知道些秘辛。
但许铭远让他别管。
裴栖月久未搭话,许铭远看着窗外,沿着湛蓝的天空看向更远处,是错乱漆黑的电线,有鸟停在那上面。
他又说了一遍:“月月,你别掺和进来。”
裴栖月呼吸了几下,终于说话,声音微微颤,却很平静:“许铭远,你想错了。”
“错了?”
“我打电话是想跟你说,我有个东西给你。”
“礼物吗?”
“算是吧。”裴栖月说,“离婚礼物。”
许铭远笑得眉眼一片温和,或许该说他幸运,有谁有他这样的好运,离婚之后还能收到前妻的离婚礼物?
“需要我去拿吗?”
“我送给你吧。”裴栖月说,“今天晚上方不方便?”
“可以。”
说完这句话好像并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裴栖月心中的情绪其实更多是忧伤感慨,但这情绪不能表现出来,因为许铭远不需要,他的案情到什么地步了,还有多久盖棺定论,没人知道。
但裴栖月知道,她绝不会做不该做的事情,落井下石她不会,更不会听从林沁的建议从中周旋。
至少,得保护好小芒。
“那,挂了?”裴栖月说。
“好,晚上见。”
“晚上见。”
裴栖月看着红色的挂机键,拇指轻轻一碰,就没再听见许铭远的声音。
盯着画布看了半晌,裴栖月站起来,认真装裱。
许铭远仍然拿着电话,保持着通话的姿势。他已经很多天没听见过裴栖月的声音,光是这么几句,就已经够他日思夜想。
裴栖月的声音很好听。
她也足够温柔善良,即使他走到穷途末路,即使他曾经背叛过她,她竟然还会给他礼物,善良得让他心颤。
车窗玻璃被人敲了几下,许铭远回头,看见小张微微矮下身子,说:“许总,人我看到了,不过他不过来。”
那男的还说了别的话,他不好传达,只好把语气变了变,重新讲给许铭远听。
秦泽的原话是:“叫那姓许的自己来,他以为他还是裴栖月的老公?”
这话简直是戳许总的伤疤,他光是听着,就觉得背后冒冷汗。
许铭远推开车门下车,刚站出来,就看到不远处停的一辆黑车,秦泽穿着一身黑衣,一手搭在方向盘上,像娱乐圈拍杂志的男明星。
不得不说,即使他不喜欢这男人,也承认裴栖月的眼光是好的。拿他跟自己作比,也不算太差劲。
秦泽看着许铭远慢慢走近。
一直到他坐在副驾驶,点了根烟,又问他:“抽烟吗?”
秦泽看着他,伸手接了一根,点燃,吐出白色烟雾,混着许铭远呼出的白烟,车子里顿时如同烟熏火燎。
“找我干什么?”秦泽问。
他不是不知道许铭远现在的状况,只不过一直闷着,不知道该怎么跟裴栖月说。
她肯定还没有完全忘掉这个前夫,最近就在给他鼓捣着画画呢。
这让他憋了一肚子火,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