侃,尤其讲我重色轻友。可算事实,也辩不了什么;但要承认是也不能够。
有人问:「怎么不带女朋友来?」
我笑一笑道:「我都想带来,可惜没有。」
「神神秘秘!」
我一笑,并不接腔,和王子洋对到目光。他这一时没讲什么。
在后面,几人话题从女人身上换到了财经,王子洋从走过的侍者手上换了两杯酒,他把一杯递给我。
他彷彿随兴地讲:「我太太近来很热衷找配对的活动,哎,女人是不是自己结婚受苦不够,不拉上一个作陪不甘心。」
我笑道:「你怎么不想或者是觉得结婚太好,所以要推广。」
王子洋向我看,说:「她才不这么觉得。一天到晚跟我抱怨,好像都是结婚害了她。」
我笑了笑。
王子洋喝了口酒,又道:「她打别家女孩子的主意就算了,念头动到我妹身上!我爸妈竟然还乐见其成。」
我道:「假如对方条件不错,有你爸妈看着,其实也很好。」
王子洋盯着我,「你真的这么想?」
我亦望他,可好笑着:「我当然这么想。」
「你——」王子洋道,又一顿。
我看他奇奇怪怪,先不明白,但一想,即了然过来。我道:「我只把她当作妹妹。」
王子洋看着我,似有犹疑,「你是因为我——」
我亦看他,正色地道:「不是,我对她从来没有另外别的想法。」
王子洋沉默下来,他喝着酒,过一下子才彷彿理解了,点了好几下头。可不知想到什么,又问:「真的没有?」
我郑重否认:「当然。」
王子洋默了一下,说:「我真的以为你们在一起了。」
我简直讶异,问他:「谁说的?」
王子洋并不答,只讲:「我也不相信,她也是说没有。」一顿,看向我,「那你到底跟谁在一起?」
我顿一顿,装作不听见,只喝起酒。
王子洋似不以为意,兀自讲:「你也谈地下情那一套啊。」
我哭笑不得。简直否认也不是,承认更不妥。
酒过三巡,一室纸醉金迷,男士不顾忌地吞云吐雾,尼古丁燃烧的气味混杂在女人们的香水间,是最好的寻欢作乐催化剂。是都清醒,但也不清醒。
中间再来了更多人,简直找不到谁和谁。我并不太注意叶文礼的去向,更别说钟文琪,但总也是在这里。
气氛热起来,感觉倒闷了,我跟另几个朋友聊了一阵子,逕自点着雪茄到阳台上抽。这里也有人,都搭訕两句也不多聊。
里面有人在唱起了歌。我靠着栏杆,面朝里,一面吞云吐雾,一面看錶,才要八点鐘。
有人迎面过来,是钟文琪。大概喝多了酒,她脸色很红。她见到我,彷彿一愣,可披头道:「帮一个忙。」
我一怔,还没反应过来,另一个人追在她后面来,是一个男人。对方见到我一顿,我一时说不上情绪,当然还作无事。
在这里见到许程诚,也是合情合理。他在华缘做事,而陈立人一向跟华缘关係又不错。不过我倒想不到他跟钟文琪有什么关係。
钟文琪这时来挽住我的手。她难得和气:「程总,我感到不太舒服,能麻烦你先送我回去吗?」
旁边彷彿有人看来。面前的许程诚脸色不很好看,对着我僵住了,一声也不吭,又去望钟文琪,就这么地站着。
钟文琪并不理他,只看我,眼里有一种不算客气的恳请。
我把手抽开,佯作不过意地道:「但是我和叶总讲好,不能先走,既然钟总不很舒服,那这样,先帮你叫一辆车来好了?」
钟文琪彷彿一愣。
许程诚匆匆地望来一眼,开了口:「文琪,我送你回去。」
钟文琪还看着我,脸色不很好看。她稍退了一步,讲:「好,麻烦程总。」
「不客气。」我道,逕自进去找人叫车子来。
再回到阳台,两人都还在,不过离得稍远一些。都不说话,一个看錶,一个看看錶的人。
我咳一声,两人都看了来。我和跟着一起来的一位小姐说:「是这位女士要的车子,麻烦你带她下楼。」
「好的。」那位小姐笑道,向钟文琪示意:「请跟我来。」
钟文琪一眼也不看那许程诚,亦不看我,逕自随着走开了。我微沉口气,两手插进裤袋里,也要走开。
阳台上的许程诚开口:「等等。」
我停一停,回过身看他,才发现他似乎和我差不多高。他的样子,并不太像父亲,不过也可能是我一时看得差了。那眉目是有那么一些形似。
他在讲:「你知道我是谁吧?」
我仍旧不开口。他皱着眉,一步走近,向我盯着看。我并不躲避,他彷彿忿忿,可什么也不说,越过我走向屋里头。
我望了一眼,反而再走进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