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答复仿佛打开了一个缺口,让对方极力隐忍的情绪在瞬间有了出处,因而惊涛骇浪般一涌而出,肆无忌惮。
那双桃花眼底蔓延的怀疑被深切的疯狂和急迫取代。
萧淮砚仿佛屏住了呼吸,慢慢地朝宿陵靠近。
强烈的压迫感是伴随着契约的禁锢而生的。
宿陵忍着剧烈的疼痛,在无处可退的时候按开了门把。
属于萧淮砚的气息立刻前仆后继地包裹了他。
很危险。
但又不是会被杀死的那种危险。
宿陵在后退的过程中被猛地扑在了床垫上。他塌陷在了柔软之中,而压住他的人则紧紧地抱住了他。
很用力,连胸膛的骨骼都能感受得一清二楚。
不允许挣扎。
只有夜风掠过树梢的声音能顺着微弱的光线进入二人之间的缝隙。
还有剧烈的心跳声。
柔软的薄唇不由分说地贴上了颈侧,在轻微的颤动回应中渐渐加重了力道,变成了凶狠的掠夺。
仿佛在一遍又一遍地确认到底眼前是否属于真实。
发丝扫过了宿陵的脸颊和唇边。
这个动作似曾相识。放养的橘猫在圈地时也会有类似的举动。
他将此视为人类尚未进化完全的本能。
但萧淮砚得寸进尺。
直到他餍足地撑起身,发现宿陵的眼尾微红,清冷而昳丽。
宿陵的声音平静极了:你是想与我有更深的连接吗?
什么?萧淮砚似乎不太理解。
温热的手指抚摸过宿陵的眉眼,贴在他的颊边。
萧淮砚低下头,鼻尖碰到了彼此。
就在意识到萧淮砚尚未结束时,宿陵从云清说过的话中提取了关键词:亲.吻,做/爱,就像其他人形兵器和他们的主人一样。
云清说,每一个人形兵器都会有这样的事。
因为主人需要他们。
萧淮砚也需要他。
至少在当前,表现得很像。
作为契约的一部分,他有义务这样做。
至于这些词到底代表什么意思,都不是很重要。
然而这句话却让萧淮砚停下了动作,拉开了与宿陵的距离。
不,他像是陷入了极大的痛苦,眉头紧皱,连声音都放轻了,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是独一无二的。你不需要这样,是我的错我不应该那样对待你。
为什么?
宿陵仰头望着他,音色薄如蝉翼,平淡地传递着困惑。
萧淮砚的手指顺着他脸部的弧线摩挲着,薄茧擦过了柔软的唇。素来傲慢的神色而今只是Yin沉颓丧,语气却难得温柔。
是我弄疼你了么,萧淮砚的双手撑在宿陵两侧,俯身与他额头相触,眸中映出了宿陵的脸,以后不会了。
他再次低头碰到了鼻尖,顺着脸颊来到了耳侧。良久,干涩的嗓音蹭过了宿陵的耳垂。
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好吗?
近乎沉溺的呼吸让宿陵感到痒。但他没有说不,也没有说好。这样的许可毫无意义,因为萧淮砚只会按他自己的想法执行。
大开的窗户灌入了冷风,仿佛冰霜一般。
宿陵是适应这样的寒冷的。
但萧淮砚的确没有动。他维持着将宿陵圈在手臂间,却没有相贴的姿势。
一股强烈的似曾相识来源于宿陵的契约深处,不是要让他屈从,而是让抗拒消弭。就好像事情本来就该是这样。
过了不知多久,他听见萧淮砚喃喃自语的声音。
你说过的,无论如何,你都不会离开我。但你食言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很久,很久。
浓重的委屈和不甘在说出口的刹那化为了叹息。
这或许是你送给我的礼物吧。就算是幻觉,也够了。
萧淮砚捉住了他的手,从他的指缝中穿过,又紧紧地扣住。
宿陵望着漆黑的天花板,感觉到了十指相扣处传来的疼痛。
你不要走。
呢喃的声音渐渐轻了,但哀求的意味却没有褪去。漆黑的桃花眼尾部微红,在月色下有什么亮晶晶的闪烁着。
下一刻,萧淮砚在不断的挣扎中闭上了眼,失力一般重重地倒在了宿陵身上。
一点shi润随着失重落在了宿陵的颊边。
宿陵抬手碰到了他的头发,发丝很硬,就和这个人的胸膛一样。
他轻声说:你哭了。
在人类的世界里,哭代表着伤心、沮丧等等负面情绪。
萧淮砚很难过。
他为什么要难过。
他明明已经很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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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此刻,在暴风雪有限的空间里,萧淮砚又莫名其妙变得非常生气。
他在生气时连力道都加重了,捏得宿陵手腕生疼。
因为细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