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战争即将爆发的这个敏.感时期,舒心的日子终究是过不长久的。
有人截粮的事,终究是瞒不住柜坊的人了。
阮蛮蛮这几天不敢再招人换粮了,拿粮换钱的弊端也显现出来了。
全民没了粮,过上了拿着钱却无法填补温饱的日子。
好险啊!柜坊的那帮杂碎竟然趁机抬高了粮价,逼迫老百姓把之前换来的钱又贱卖了出去。一升粮五百文,这不是明抢吗?
幸好,幸好咱们有尧哥,他早就看透了那帮gui.孙儿的jian计,提前把粮收了来。
要不然,咱们现在跟外面的村民一样,饿急了眼啥都抢着吃。
小蛋儿从小就过着乞讨的生活,也是再遇到了苏祁尧后,才过上了吃饱饭的日子。按说他是什么场面也见过了,不该再被抢食吃这种小事吓到了。
但是,外面的那些百姓们,是真的饿急了眼。这才几天的时间,所有的草根都被啃光了。
有时候他们为了一口吃的,竟然将人活活的打死!
这还不够。
人死了没关系,这身上的rou可是美味佳肴。一窝蜂的人,如同恶狼扑食般撕咬着尸体。
看着那满嘴淌出来的鲜血,再被闪着绿光的眸子盯着,小蛋儿身为堂堂七尺男儿都头皮发麻,一身的恶寒。
当初他们用赏钱诱惑百姓的时候,我就知道这里面有猫腻。只是,还是低估了他们的卑鄙手段。不把每个人榨干,就算是侮辱了朝廷这俩字。
阮蛮蛮这些天都不敢独自下船了,外面到处都有人.吃.人的场景。
她想过战争会给大家带来流离失所,苦不堪言的日子。没曾想,战争还没有来,朝廷就把百姓们逼成了魔鬼,每日靠着啃食同胞苟活。
咱们的粮怎么办?打从火烧房子那天,阮蛮蛮就没有问过苏祁尧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直到后面收粮,苏祁尧几乎是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要赔给那些百姓。阮蛮蛮从未说过一句不高兴的话,她都在默不作声得按照他的计划去做。
可眼下不问不行了,他们手里握着那么多的粮。这就像是有把刀已经架在了脖子上,但凡有个风吹草动,肯定会血溅当场的。
粮食是大家共同积攒来的,它不是我个人,同样的,也不属于你们谁其中一人的。
阮蛮蛮怎么品这番话,都觉得有种生疏的味道。
果然,苏祁尧接下来的话,让她大吃一惊。
你们俩与我亲如兄弟不假,但是,你们终究得有自己的生活。
尧哥,你这话是啥意思?大蛋儿机敏,不等苏祁尧把话说完,他就嗅出了这里面的不同寻常。
别急,听我把话说完。苏祁尧继续说道,接下来的路,必定是极其凶险的。但是,你俩要是带着些粮,投奔个稍稍安定的地方,肯定比跟着我冒险得好。
你这话是啥意思?我们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吗?
阮蛮蛮跟小蛋儿相处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在苏祁尧面前拍桌子,大吼大叫的。
你先别生气。你俩称呼夫君兄长多年,现如今局势困难凶险,他定然是想要给你们安排个稳定的生活。
阮蛮蛮的心里,其实并没有她表面上那般平静,也在犯着嘀咕。她总觉得,苏祁尧的态度转变得太快了。好像换了个人似的,越发得让人看不懂他在想什么。
嫂子,我们不是着急。这些日子相处以来,你看到了,我们兄弟俩的命被尧哥救过多少回了?
换句话说,要不是因为有他,我们俩早就死了。现在活的每一天都是赚头,凶险不凶险的,跟我们有啥关系?
大蛋儿谁的话也不听劝,他就要苏祁尧一句话,尧哥,你是不是嫌我们累赘?
苏祁尧将他们二人当成亲兄弟那样照顾,这些都是阮蛮蛮看在眼里的,他怎么会嫌弃累赘?
是。苏祁尧说的极其认真。
阮蛮蛮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瞪着惊讶的圆眸,抬头看向了苏祁尧。
这时他又补充道,你俩先把粮食运出去,我会按照约定时间到达目的地。到时候就是我们平分粮食,各走各路的
我不同意,我不去,就算是你嫌弃我们累赘,我也跟定你了!
他们兄弟二人头也不回的走了,船舱里就剩下阮蛮蛮和苏祁尧俩人。
兴许是苏祁尧转变的太快,这份突如其来的冷情,让她觉得有些压抑。
不出几日,这里必会被攻陷,我们得提前撤离。岳父那边,就把他们接过来吧!
这两天,阮蛮蛮的确是在为阮家的那些人发愁。
按照王氏的性格,阮长平不走,她肯定不会独自逃命去的。所以,阮蛮蛮打算把阮长平接过来。
但是,阮长平又孝顺得紧。让他丢下刘氏逃命去,除非他死,把尸体抬走了。否则,想都别想。
刘氏的为人,很难让阮蛮蛮下定决心去接纳她。再说了,刘氏曾经多次侮辱过苏祁尧,还说他是野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