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瑶死了。
她是死在了郭氏的Yin谋、贪婪上, 也算是死在了柳宝树的愚昧、固执中。
当年,郭氏被刘陈残忍的抛弃了。正当她无处可去的时候,得知了柳宝树要续弦的事, 便叫人撮合在了一起。
没多久,她发现自己怀有了身孕。算算日子, 这应该是刘陈的孩子。当时她很慌,怕事情败露了,就假借找柳瑶的事,故意摔死了腹中胎儿。
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 因为这次蓄意滑胎, 她终身不能再有身孕了。她怕柳宝树怪罪,就把一切罪名栽在了柳瑶的身上。说她克母克弟,是个灾星。
柳宝树竟然信了,还因此一躺不起,对柳瑶不管不顾了。
时至今日,他又间接得害了柳瑶, 让她死在了做糟老头子小妾的路上。
闺女未出嫁变成了孤魂野鬼, 没有夫家便没有可以进去的坟地,只能孤零零的躺在荒郊野外。
柳宝树受不了这个打击, 双眼一闭, 又晕死了过去。
阮蛮蛮不知道该说柳宝树可怜,还是说他可气。
他决定好了是吗?
阮蛮蛮听苏祁尧说, 大蛋儿执意要娶柳瑶, 想给她个名分,免得柳瑶孤孤单单的埋在了野外, 成了野鬼。
这样做对柳家来说,那是再好不过了。但是对大蛋儿, 非常不利。
先不说柳宝树做为他的岳父,不论怎么样,大蛋儿都得管。就说说,要是将来有一天,他再遇到个合适的姑娘,就成了以鳏夫的身份去提亲了。女方家里要是因为这个介意,那就没处说后悔了。
这是他跟我们回来的理由。自打成亲以来,苏祁尧就从未在阮蛮蛮面前喝过酒。
今儿晚上,他自斟自饮着喝了一坛子。
阮蛮蛮没有出声阻止,她准备好了醒酒汤后,就默默地坐在了对面,静静的陪伴着他。
苏祁尧从来都是有想法有主意的。每每遇到棘手的事,都能在强大的信心中圆满解决。
然而这次,她看到了他的无力与无奈。
好在第二天的黎明来得比较快,苏祁尧终于放下了酒坛子。
一夜未睡,阮蛮蛮满脸的疲惫。不过她还是强打起Jing神来,给苏祁尧端来了碗醒酒汤。
今儿是大蛋儿大喜的日子,你说咱们该送他们点什么?
阮蛮蛮帮苏祁尧稍稍整理了下着装,最后停留在了那双泛着消沉的眸子里。她看到了懊恼、自责与颓废。他定是将这次的事,全都怪在了自己的身上。
阮蛮蛮轻轻地环住了苏祁尧的腰身,闭上眼睛倾听着胸腔里的那颗疲惫的心跳声。
夫君,我有没有说过,我很庆幸能够嫁给你?你每每给我带来的惊喜,都会让我感觉到未来可期。
我想,这就是他们兄弟俩为什么会那么钦佩你,愿意拿生命信任你的原因吧。
一声带着郁结的叹息从头顶上传来,阮蛮蛮再次紧了紧怀抱,她试图用自己的温暖,去慢慢捂热那颗已经发凉的心。
我们走吧。沉默许久,苏祁尧摸了摸阮蛮蛮的秀发,冰冷的眼底终于浮上了一丝柔软,去晚了,会误了吉时。
柳瑶已经死了四天了,尸身腐烂了多半。按说阮蛮蛮帮她盖上喜帕,任务也就算是完成了。剩下的,就是苏祁尧和小蛋儿来忙活了。
再就是坟地这种Yin气重的地方,阮蛮蛮本该躲避的,但她还是跟着来了,能帮忙的地方,从未有嫌弃和退缩。
不为别的,她是苏祁尧的妻。苏祁尧将大蛋儿看成亲兄弟,她这个做亲嫂嫂的,没有理由站在一边,袖手旁观。
活人与死人成亲,不是没有过的。但是,大部分都是在喜堂上进行的。逝者家人拿着牌位,新人跟着牌位一起拜堂。走到最后一步的时候,新人带着牌位回房,这算是礼成了。
现如今,众人站在了坟前,已亡人也没有入土为安,显然不能用那一套了。
大蛋儿为了让柳瑶的尸身少受点罪,直接将她抱在了怀里。跟着苏祁尧的喊声,将这套礼仪一个人走完了。
成亲后,坟地就成了大蛋儿的新家。他没日没夜的守在那里,倚在柳瑶的石碑上,静静的闭着眼睛不说话。
好机灵的一个人,突然间就成了这副样子。阮蛮蛮觉得这就是一场醒不来的噩梦,没有尽头,没有逃出去的可能,在恐怖的氛围中,整个人压抑得想要抓狂、发疯!
她本以为最差不过如此了,然而,残忍告诉她没有底限。
就在大蛋儿成亲后的第四天,小蛋儿突然带着满身的狼狈,急忙忙的跑来了。
尧哥,尧哥快,快去救救我哥!他,他去苏家了,他去找苏正德拼命了!
阮蛮蛮吓懵了,好端端的,大蛋儿为什么会闹上苏府?还要拿苏正德的命?
阮蛮蛮带着不解跟在了后面,等她真的到了苏家门口。发现那里早就倒了一地受伤的家丁,大蛋儿就站在他们中间,与立在台阶上的苏正德对峙着。
老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