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多人每日叩拜禹王,为方池增添的崇信之力是非常快的,三个月过去,方池底部将近一半的地方,水渍几乎都要连接起来了。这让吴升很是欣慰。
对野人们来说,这三个月的生活同样是美妙的,心中有了信仰,便有了禹王的保护,只觉无比踏实,而田地里、药圃间那些青绿的幼苗,则给他们带来了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无限希望。
既感踏实,又有希望,如此美好的生活,当然要与亲友们分享。各村都主动派人出山,联络那些有自家亲属的村子。这些村子离燕落山更远,所以躲过了门丁、成甲和仲神眼的扫荡,如今有亲友的联络推荐,当然要派人过来看一看,而一旦过来看一看,十个村子至少有一半都会考虑主动搬迁过来。
毕竟,没有获得楚国官府的允许,野人们的家、他们开垦的田地、他们打猎的山林、他们捕鱼的江河,都时刻存在着朝不保夕的危险,先不说某地官府一道诏令就能把他们赶走,只要路过一队楚军,或许人头都保不住。
相比之下,扬州左徒府颁布的诏令中可是给野人们划定了一个官方认可的栖息地,这就足够了!
于是在这一季收获之后,又有一批野人举村迁徙而来,加入了向禹王贡献崇信之力的队伍。燕落山中,人口很快就超过了两千之数!
随着人口的增加,吴升打算办一个节日,就叫禹王节,重点是组织野人们集体祭拜禹王,祭拜完后,还会组织各种盛大活动,比如劈山石大赛、湖上独木舟大赛、夜放花灯活动等等。
吴升当然要借此机会,再搞点禹王神迹显灵,让崇信之力来得更为猛烈。
就在他亲手设计显灵方案时,学舍送来了书信,原来是转呈罗凌甫的问话:“案情可有进展?”
吴升拍了拍脑门,自己在燕落山忙得团团转,一直抽不出时间查案,看来是拖不下去了。
将剩下的事宜交给门士分担,定好了由金无幻掌总,吴升离开了燕落山,赶赴新郑。
按照罗凌甫的要求,吴升没有告知麾下的钟离英等人,到了新郑以后,同样没有告知新郑学舍的郑简子。
案子其实并不难,难的是发现和留意到郑国大夫无咎的寿元问题,以及对此严格保密。
身为区区一个中大夫,何况还是郑国的中大夫,能引起学宫奉行的目光投注,这是相当罕见的,如果不是他之前曾经上书请赐长寿丹,可能也就没什么事了。
但吴升觉得,就算上书请赐长寿丹,被发现的几率也不会很大,每年向学宫索要长寿丹的各国贵人、各宗高修不要太多,至少也有上百人,谁记得住呢?可偏偏就记住无咎了,只能说无咎运气有点太好了。
还是说无咎惹上了什么仇家,被人告了一状,甚至说,他早就被罗凌甫盯上了?
新郑是郑国国都,不算齐、晋、楚、秦、吴等五大国,放在天下诸侯中也是一等强国,人口在一百二十万左右,新郑城中也有十万人,和扬州差相仿佛,因此,官署林立、坊市繁华。
吴升赶在夜晚闭门宵禁前进入新郑,向路人打听着来到无咎府前。无咎是公室之后,算下来,是郑君的侄孙,虽然依旧位居中大夫之列,但所居宅院却并不奢华,院子不大,且仆役很少。
吴升就在夕阳之下悄无声息越墙而入,具现出一丛花草,将自己掩藏在院中花坛的角落里。花坛中杂草丛生,许久未曾打理,再看看墙壁和屋顶处的很多破损都没有修缮,想来无咎这一系已然开始了没落进程,如果他私购长寿丹属实,这笔购买灵丹的使费想必更是令这个家雪上加霜,家中尽显衰败之像也在所难免。
就这么一直等到天色尽黑,眼看着宅子的主人在一名侍妾的搀扶下进入寝室歇宿,院子里没有什么仆役走动了,吴升这才起身,掏出块三角帛巾蒙在脸上,遮住相貌,几步来到屋前。
年岁、形容都吻合,应该错不了,进去的老头应该就是无咎了。
手掌抵在门上,真元微吐,里头插着的门闩便碎成了灰屑,无声无息散落下去,向里一推,便吱呀一声敞开了。
户枢蠹得厉害,连油都舍不得上了么?
吱呀声惊动了里头寝帐中的主人,主人道了声:“门没关好。”
那侍妾批了衣裳出来关门,还没看明白,便眼前一黑,被吴升点倒。
吴升反手将门关闭,来到帐前,伸直点向老头,老头还待还手,却压根儿没有这份能耐,当即被封住气海,四肢无力,瘫软在床榻上。
动手之间,吴升便已察觉,老头已经处于资深炼气巅峰至炼神境之间的门槛上,随时都有可能破境炼神。
吴升坐在床榻边上,盯着老头打量。
“你是谁?”老头惊恐的看着吴升。出手就被制住,对方的能耐远超他的想象。
“大夫无咎?”吴升确认目标。
“壮士何人?”老头缩着头发抖。
“是,还是不是?若是,有句话要问你,若不是......”吴升亮出手掌。
老头忙不迭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