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升呈报了上任以来的第一封呈文,擢选孙智为扬州学舍修士。
接着是第二封呈文,擢选吴相为扬州学舍修士。
然后是第三封呈文,禀告学宫,说自己上任以后为扬州高门宴请,不仅感到身心俱疲,还耽误了大量时间,没法专注于查破积案。他询问学宫,这方面是否有规矩条例。
第四封呈文,怪蛇食马案的查案进展。
第五封呈文,向学宫报告燕落山有巫修蛇老出现的迹象。
之后是第六封呈文,准备派遣学舍修士前往查访。
第七封……第八封……第九封……第十封。
十封呈文一并交给姚程,让他快马加鞭送往临淄。
送到档房时,听说是扬州学舍送来的,房头亲自去看,看见一堆呈报,不由道:“扬州有那么多事务要报吗?”
一件件打开看完,耐心的向姚程道:“告知你家行走,两个报备修士的,写作一文即可;巫修的也是如此,一并写了就是,还分作两个告文,岂非多此一举?怪蛇食马案的也就罢了,其余的都不用报,尤其这封迎来送往的,人家宴请也要报,学宫一百三十二处学舍都这么干,我们岂不是累死?”
姚程点头赔笑:“我家行走是蛮荒修士出身,行事小心谨慎,故此有这么一遭,您老见谅,我回去就转告您的教诲,以后断不会了的。”
房头又道:“无妨,也就是你们扬州学舍的万涛和我交情不错,我便多说两句,换别人我哪里有这闲工夫?”
姚程忙送上一个小卷轴:“正说呢,我来之前万头特意找我,吩咐我将他的最新画作送给您鉴赏。”
房头笑着打开卷轴,展开一开,眼睛都瞪直了,喃喃道:“原来栩栩如生,是真的如生一般……还会动……总算明白为何他叫万春宫了……好宝贝!”
看罢将卷轴小心翼翼卷起放在桌上,叹道:“万兄有心了,回去给我带个好。”
姚程道:“一定的!对了,我家行走问,这些呈文,学宫通常怎么处置?”
房头道:“看过了,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紧急的,不必呈报大奉行。报备的修士呈文,转考功房,巫修行踪和怪蛇食马案的卷宗,送案堂归入楚国房,其余进大库备查。”
姚程走后,房头又将那幅画打开,看得热血上涌、心中沸腾,直到有人一溜烟冲进来,这才被惊醒,吓得卷轴都掉地上了。惊魂未定之下,破口骂道:“不通报一声就往里闯,找死吗?这是什么地方?这是内档房!”
来人气喘吁吁,一边认错一边着急:“房头恕罪,是我啊,我是归城学舍妘卧,请房头速报大奉行,海上有变!”
归城是临淄东边临海大城,原为莱国旧都,在齐莱两国百年争战中渐渐式微,又苟延残喘了数十年,终于被齐国所灭,灭其国的不是旁人,正是崔明之父。
归城学舍的设置,更多是面对海上数不清的仙山仙岛,压力一点不比扬州学舍弱上半分,要知道,当年稷下学宫灭三道时,有大量三道修士出海逃亡。除此之外,海外还有数不清的海兽灵禽、海底灵材,都是学宫炼器炼符炼丹的好材料,因此,归城学舍地位之重要,在学宫诸学舍中名列前矛,有什么事情,都被要求即刻上报。
房头看清是妘卧,这才悻悻道:“不是我说你,再急的事儿就差这两步吗?好了好,果然急务?我带你去上云堂。有文书么?”
说着,一边用脚尖轻轻一挑,将那幅画轴挑入垂下的袖口中收好,一边展开妘卧带来的呈文,只看了一眼,拔脚就走:“老妘跟我来!”
......
姚程返回扬州,将经过一五一十告知吴升,吴升又详细问了几句、敲定了几个细节,很是满意,于是出城,往鹿鸣泽而来。
时隔三月,鹿鸣泽的修缮进度又提高两成,东院和西院已经全部修葺一新,中院的花圃式改造完成了一半,吴升的亲友们,能搬过来的基本上都搬过来了。大伙儿不敢在本地招募奴仆,都是从芒砀山往这边带人,从那些靠得住的各家家臣之中选拔,到了现在,东西两院中住了不下百人,活脱脱又是一个小芒砀山的架势。
吴升许久没来鹿鸣泽,今日一到,竟然看见了卢芳。
庸国灭亡后,芒砀山在和楚国的谈判中拿到了比较优厚的待遇,主持征伐的三闾大夫昭元答应了三个条件——不罪人、不迁民、不夺地,有这三个条件,芒砀山除了换一个主人外,其余并无改变,所以卢芳摇身一变,成了楚国的大夫,继续统领芒砀山封地。
原本金无幻也应该拿到这个待遇,无奈被学宫戳破,只得逃亡,于是金无幻的封地被封给了元子让,元子让也接受现实,成了楚国一名大夫。对元子让,昭元还是很欣赏的,几次想将他调进郢都出任军职,却都被元子让拒绝了。
卢芳是吴升的好盟友,他的到来,令吴升大为惊喜,两人畅谈良久,对如今的状况算是都比较满意。酒宴之后,寻了个僻静处继续密谈,卢芳终于道明来意:“上月时,有剑客专诸来我芒砀山,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