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明确的地点,有明确的指向,再搜不到东西可就说不过去了。事实上各处学舍的行走和修士们大多是查案的老手,很快就搜罗到了不少骨头。
一排箩筐之中,有各种牛骨、马骨、羊骨、鸡骨等等,但行走们并非草包,都有基本的判断力,这些骨头都收集过来,只是为了以防遗漏,真正搜出来的,是十二个头骨。
人的头骨。
每一个头骨上,都雕刻着不同的奇怪符号。
罗凌甫在会稽待不下去了,将申斗克的尸体、搜出来的头骨、申斗克的法器和随身物品,以及重伤未醒的庆书带上,立刻启程北返。
临走前将万涛、钟离英、吴升等扬州学舍修士召集过来,吩咐:“庆书需回临淄疗伤,在学宫有消息抵达之前,扬州学舍一应事务,暂由孙五负责。”
众人躬身应诺,重吾和陆离出列,向罗凌甫恳求:“奉行,我二人愿随侍庆行走疗伤。”
他们本就是庆书门下,是随庆书入主扬州学舍的心腹,有此求恳也是理所当然。
罗凌甫点头答应,让他们登庆书的车驾。
车驾一路向北,过姑苏、彭城、曲阜而至临淄,驶入临淄稷门外仙都山下的学宫。
庆书的伤势非常重,一般符师很难治好,自有重吾和陆离张罗,将车驾赶赴雨殿,请雨天师亲自出手。
罗凌甫则来到上元堂,向本季当值的大奉行连叔缴令。
看着地上不成模样的申斗克尸体,连叔道贺:“还得说是凌甫,终于令申斗克归案了,前日老夫还和子鱼说,学宫之中,Jing于庶务者,唯子鱼和你凌甫啊。”
罗凌甫道:“大奉行过誉了,学宫十八奉行,各有所长之处,如陆通学识渊博、剑宗道法Jing绝,都是我无论如何比之不过的。”
连叔摆了摆手:“不必如此......”
看了看申斗克的头脸,取出画像比对,又检查了申斗克那件储物腰带中的部分器物,还有四件本命法器,连叔叹息道:“惜乎未能生擒活捉,楚国令尹屈完的死、那些仿制长寿丹的来处,恐怕都难有下落了。”
罗凌甫道:“我也想将之生擒活捉,奈何申贼极为抗拒。大奉行,我知申斗克为何要舍弃大夫之位而四处躲藏了......他很可能是魔修。”
说着,罗凌甫取出十二个刻着奇异符文的头骨,摆出一个图案来。虽然没有完成最终的图案,但就已经出现的四分之三来看,却已经令连叔动容:“万骨摄生阵?”
罗凌甫后怕道:“不错,申斗克于会稽城露面,很可能是引我学宫之人入阵,若让他得手,会稽以南,方圆百里之内,人畜皆亡,我罗凌甫也将成为其炼制法器的一缕生魂。”
连叔脸色凝重道:“当真是处心积虑,若非凌甫,这回学宫要出大麻烦。”
罗凌甫道:“这次抓捕申斗克,多赖扬州学舍修士孙五之力,是他推算出申斗克行踪,由此捕杀申贼,并发现了尚未完成的万骨摄生阵。”
连叔道:“当予重奖!”
罗凌甫又道:“扬州行走庆书在捕拿申斗克的时候遭受重创,我看过他那伤势,没有半年一载,怕是难以痊愈。”
连叔想了想,问:“凌甫想举荐谁人?”
罗凌甫道:“扬州学舍辖地广袤,远超一般学舍,又位在关要,直面百越蛮荒,我以为,还是应当由才干能力杰出之人主持。至于选谁,非我所言。”
连叔道:“扬州为大舍,我虽为本季当值,却也不好擅专,明日,请各位大奉行一并商议。对了,凌甫明日也来,说一说查案经过。”
罗凌甫告辞离开后,前去拜见子鱼,他是子鱼一路擢拔起来的心腹爱将,这次立功回来,子鱼也很高兴。
将申斗克牵扯魔修和万骨摄生阵的事告知子鱼,子鱼也皱眉:“连叔说得不错,这是大事,的确当合议,若是没有记错,这万骨摄生阵最早来自魔道血鸦子,莫非血鸦子又出现了?”
接下来谈到庆书时,罗凌甫建议:“扬州学舍该当换人了,适才我向连叔缴令,他同意召集大奉行议事,商讨此事。”
子鱼和连叔的说法一致,点头道:“扬州大舍,的确不好擅专,去年便是如此。”
顿了顿,问:“庆书这一年干得不行?”
罗凌甫叹道:“我也知一年之期,的确短了,哪怕庆书做得再差,也不必如此着急。这不是他刚受了重伤么?也算是个时机。”
子鱼沉yin道:“去年议事,肩吾和季咸便反对宋目接任扬州,甚至不惜把庆书抬出来,今番再议,我看也难,哪怕庆书养伤,宋目也去不了,多半他们还是要将黄钺推出来。”
罗凌甫道:“我想举荐宋镰门下孙五。”
子鱼有些诧异:“宋镰门下?”
罗凌甫道:“宋镰行走扬州时,门下六士,孙五便是其中之一。大奉行可还记得,当年薛霸为左神隐、麻衣所杀,出首之人,便是孙五。庆书行走扬州时,多与宋镰门下不合,尤其是这孙五,被他压制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