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书定下的出发时间非常紧,只有半个时辰,吴升立刻道:“行走,我先回一趟碧溪潭。”
庆书问:“有什么要紧的东西么?”
吴升回答:“有几味灵药,疗伤之用。”
庆书摇头:“一起走,总也要从南门出城,顺道去碧溪潭就可。”
吴升想了想,道:“如此着急......不取也成。”
庆书道:“你身上有伤,也不可耽误,我们陪你去取。”
很快,众人收拾好了简易包袱,一起上了停在院中的五驾马车,庆书单独一驾,重吾和陆离一驾,槐花剑一驾,钟离英、陈布和石九一驾,吴升既是炼神,又有伤在身,也单独得了一驾。
从南门出了扬州,很快就抵达碧溪潭,吴升下车去取东西,钟离英也跟着一块下车:“我帮孙兄弟拿东西。”
吴升笑了笑:“有劳了。”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碧溪潭,直抵吴升修行的石洞内,钟离英只看见石床、竹凳、毛毡等物,却不见灵材灵药,问:“东西呢?”
吴升道:“当然要藏起来,免得被人闯进来偷走。”
说着,飞出内丹法盾,往地上一击,烟尘飞扬,顿时弥漫整个石洞。
钟离英冒着烟尘抢到法盾击出的坑中,只见里面堆着十余件灵药灵材,于是一件件捡起来抱在怀中:“还有吗?”
吴升道:“就这些,还是给我吧,岂敢烦劳钟离兄。”
钟离英笑道:“无妨......”趁着洞中无人,低声道:“孙兄弟留神,庆行走对孙兄弟的修为本事很忌惮,恐有压制之意。”
吴升叹了口气:“多谢钟离兄提醒,他是行走,我不过区区学舍修士,行走愿意如何便如何吧。”
钟离英摇了摇头:“他对我们这些宋行走的旧人,一向看不上眼,总之孙兄弟提防着些便是。”
出了碧溪潭,将一捧灵材送入吴升的车驾中,等吴升上车后,车队继续启程南下。
一路无事,车行很快,不几天便抵达上庸城。城名还是上庸,却已经属于扬州下辖的一座城池,原来的庸国彻底亡了。
风闻上庸将设县,但郢都至今还没下诏,所以依旧由扬州左徒府掌管。
崔明这几个月不在上庸,打理上庸事务的,是原庸国重臣、典令庸藏,他如今被拜为楚国下大夫。
庆书没有拜访庸藏,而是绕过上庸继续往南,在元邑下车,吩咐车驾于此等候,带着众人步行南下。
行前,庆书召集众人分派任务:“此行不可大张旗鼓,需悄无声息打听、悄无声息返回,无论有没有消息,半个月后在芒砀山北第三峰下会合。故此两人一组,若有消息,需要追索下去的,一人继续盯梢,一人回来报信。重吾和陈布打探连山部,陆离和石九打探苍梧部,槐花跟在我身边,和我打探芒砀山和傩溪部,钟离随孙五南下,入九真及蛮荒诸地,一则打探消息,二则接送孙兄弟亲友。”
槐花剑迟疑道:“我想随孙大哥深入蛮荒,以前从未去过,想开开眼,历练历练。”
庆书否决:“不可,你是我扬州学舍唯一旳符师,将有大用,蛮荒危险,此非由着性子历练之机。就算孙兄弟和钟离,也要快去快回,不可过多耽搁。”
众人应喏,庆书强调:“诸位,若有吴升的消息,切莫乱动,吴贼修为高强,非是我等可以对付得了的,切记,只打听,不动手!”
大家分头行动,钟离英跟在吴升身边,问:“孙兄,你看我们从哪条路下九真?从苍梧部这边,还是从岫云山?据我所知,苍梧部这边要近一些,岫云山绕得远,但岫云山更安全一些。”
吴升点头道:“钟离兄对百越地形还是比较熟悉的嘛,并不比我差。”
钟离英道:“不过是来过几次罢了,入了九真,就两眼一抹黑了。”
吴升问:“钟离兄见过吴升么?”
钟离英摇头:“至今未得一见。但见过画像。”
吴升笑道:“画像是做不得数的......那钟离兄见过金无幻么?还有冬笋上人。”
这个问题很重要,佟掌柜就是冬笋上人,钟离英作为狼山走出来的“道友”,有没有见过冬笋上人,直接关系到吴升下一步计划的实行。他估计钟离英是没见过的,当年左神隐大肆征召各方修士齐聚狼山,共建神隐门,钟离英就是那个时候加入的。但事有万一,不可不防。
钟离英依旧摇头:“上次封堵芒砀山,咱们扬州学舍没人主持大计,被罗奉行安排在外围,别说金无幻和冬笋上人,我连魏浮沉都没见过,只认得麻衣,还是在狼山时见的。”
吴升盯着他的眼睛:“真没见过?”
钟离英再次确认:“没有。”
吴升不知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但可以赌一赌,赌注就是钟离英的命,于是沉yin道:“这就难办了,所以.....我们先去傩溪寨。”
钟离英不解:“庆行走刚才分派说,他们去傩溪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