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谌时年已经四十三岁了。
“他……他想要求见陛下，并指责林衍是叛逆。”
他身边却还坐了一人，正是林子。
“我知道，最近报纸上都在说这件事。”
“什么？！”
“应该不假。”
史杠一愣。
“那官员又问，忽都鲁揭里迷失是否与世子有过婚约。”
“看来，他对陛下非常敬畏。”
李瑕却是摇了摇头，道：“不同，张珏假装统率大军北上，实则以精骑
不一会儿，史杠进了堂，先是对王荛行礼唤道：“寺卿。”
“呵，东夷的秉性，忘恩负义，翻脸无情。”王荛微微冷笑，挥手让那礼部官员出去。
“那么多金银，只有这个要求？”
王荛道：“慌什么？我这里是鸿胪寺，林使司是军情司，管的是高丽之事。你收了人家的钱，却不替人办事，怎行？上封折子吧，替王谌出头。”
“疯了！没有！”王谌骇然，激动道：“当时忽必烈骗我的，他是说等平定高丽之叛了，再把公主下嫁给我的，不过只有这一句空话！”
王荛则问道：“王谌是如何与你说的？”
“我与你打赌。”王荛道：“他远远没达到陛下要的忠诚。若要出兵，凭什么让一个并不忠诚者为王。”
史杠不由问道：“那，陛下是选择了王谌？”
王谌在堂中坐下，只见郑仁卿已将今日购来的八份不同的报纸摆在案上了。
“请寺卿高抬贵手，我这就去廉政院自罪。”
日如何？”
“请林司使与寺卿明鉴，我……我虽收了他的金银，但根本就不打算替他办事。”史杠脑子转动得飞快，迟疑了两下，道：“我就是厌烦这些东夷人，想给他们一个教训。”
林子道：“高丽那边，林衍已经杀了王淐，准备自立为王。如今正在搜罗礼物，准备遣使请陛下封册他。”
“我和元廷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为什么要陷害我？！是林衍收买了这个礼部官员对吗？！要置我于死地才甘心？”
“是……”
“张珏能做到，臣亦能做到……”
北平行宫。
王谌骇了一跳，站了起来，道：“你……你是怎么答他的？我与蒙元没有联姻，我有太子妃。”
“史少卿不老实啊。”
“啊，林……林司使也在？”
“臣今日打听到不少消息。”郑仁卿连忙引着王谌入内，道：“前些年，唐天子不愿出兵高丽，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北方未定。但如今唐军已攻破哈拉和林了。”
待目光一转，见到林子，他却是惊吓不小，甚至吓得喊出了声。
“朕担心的不是战力，而是天气。”
从当年追杀李瑕，至今已过了二十三年，张弘道也已五十多岁，须发花白，算得上是老将了。
“然后呢？”
王荛咧开大嘴，笑道：“没有。”
他确实有妻子，乃是高丽始安公之女王氏。但他当年向忽必烈求娶公主，也曾亲口承诺过，会休了王氏、迁出王宫。
“陛下放心，乃颜眼高手低之辈，还想着坐山观虎斗，却一定想不到我们能这么快击败海都。现在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要仓促应战，必不是我们的对手。”
林子并不说话，往后一仰，又把身子隐进了黑暗之中，似乎在享受史杠的恐惧。
“好！”王谌道：“我们一定要把握住这个机会，一定要比叛臣林洐更能讨得唐天子的欢心。”
这十一年来他滞留中原，有家不能回，心境凄苦，使他更显得苍老。
“臣就是这么回答的。”郑仁卿道：“臣答，世子在高丽已娶司徒王絪之女。”
“谁说的？”林子与王荛对视了一眼，“我们这般说了吗？”
“还有一件事。”郑仁卿道：“今日，礼部有个官员问臣，世子是否与蒙元有过姻亲？”
“当时她才多大？九岁？怎么可能与我有婚约？！”
“忽必烈虽能劝降忻都，乃颜却绝不会给他面子，要收复辽东，这一仗是避不了的。”
林子笑了笑，道：“我只管打探情报。”
“把史杠带进来。”
李瑕与张弘道站在沙盘边，指点着辽东地形。
王谌眉毛一挑，道：“不等大军从哈拉和林回来，唐天子要取辽东了？”
一名礼部官员正站在鸿胪寺卿王荛面前禀报着。
他大概看了一会，道：“张珏还没领兵归来，唐天子能出兵高丽吗？”
当年他以迎娶一个比自己年轻二十多岁的大元公主为荣，如今却恨不能撇得干干净净。
“有件事，今日的报上还没有，想必这几天就会刊出来。”郑仁卿低声道：“但臣今日到礼部办事，偷听到两个官员议论，原话是‘包忠邦已劝降了忻都，接下来就是乃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