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楚终是没将阿福怎么样,只不过多增派了人手看管着陈富贵,即使蹲个茅坑都有人在外面捏着鼻子守着,出发前的一晚对于陈富贵来说难过得很,尤其是傻子还生了他的气,将自己一个人锁在房里闷声不吭。
然后他看到了默默坐在树下喝酒的慕容楚,一坛陈年佳酿,一盘炒得香脆的花生米,看着十分朴素,和慕容楚这张扬的外表有些不相称。
陈富贵本想走人,却忽然想到自己大概暂时无处可去,便厚着脸皮坐到了慕容楚对面,正想抓一把花生解解馋,啪的一声,泛着森冷寒光的短刀插在了他手指前一寸的石面上,溅起的碎石飞到了陈富贵的脸上,一阵隐隐的疼。
慕容楚将花生米移得离他远了一些,秀致的脸上全是嫌弃。
气氛一下子就冷凝了起来,陈富贵摸了摸破了皮的脸,瞬间气的想翻桌,却意识到石桌是固定在地面的,用了用力纹丝不动,只好作罢,额头起着青筋硬是将愤怒化为了一声冷哼。
慕容楚不看他一眼,仰头喝完了最后一口酒,乌发漾着淡淡的光泽,脖颈肌肤瓷白细腻,酒意渐浓使得眼尾微红,醺醺然的带着魅惑,唇上被酒打shi更显红润,他挽着袖子,随意地露出半截手臂,手指一松,酒坛落至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滚着滚着和其他五六个空坛混作一堆。
陈富贵看着慕容楚又从另一边拎起一坛酒,开了封口便又喝了起来。
有人将酒当作解愁的良药,眼前这家伙似乎只是在享受喝酒的乐趣,喝着喝着眼尾上挑,一副满足透了的表情,修长的手指捻起一颗油腻的花生,放到嘴里咬得咔咔响,一双桃花眼亮了一亮。
陈富贵拔了那把刀,蹲下身在树底下挖了起来,不多久便掏出了一个小坛子,还未开封便已经能闻到浓郁的酒香。
“这是什么?”慕容楚不知何时站在他身旁,正目光炯炯地盯着酒坛。
“这栋宅子前主人埋在这儿的女儿红,有些年头了,”陈富贵自从接管了这个宅子,最大的收获便是这前主人为了刚出生女儿埋的女儿红,18年的积淀已经使得这酒变得浓醇,光是闻到这个味道就已经让他把持不住了。
不多久两人便再次坐在了一起,不过这次气氛倒是很和谐,一坛酒,两人分,陈富贵也如愿吃上了花生。
“吃软饭的小白脸。”
“彼此彼此,啃老的官二代。”
“和野兽行房的感觉怎么样?”
“好得很,被当成女人的感觉怎么样?”
“想死?”
“并不想。”
你一句我一句针锋相对,坛里的酒也传来传去喝得见了底,两人的脸上也泛起了不正常的红晕,尤其是慕容楚,一双妖冶的桃花眼水光潋滟,他一手支着下巴安静了会儿,黑若曜石的眸子望向陈富贵,见他摇晃着脑袋尽力保持清醒的样子不由得觉着好笑。
陈富贵觉得有些头疼,一想到还要赶早准备跟着他们去岩雾山便起了身准备去歇息,两脚才刚一跨开便被地上的酒坛子绊了个踉跄,脑袋一瞬间清醒,第一反应便是拽住一旁慕容楚的手臂,奈何对方也是个没了一半力的醉鬼,才刚一拉便将他也带了下去。
陈富贵压在破碎的酒坛子上面,整个后背都被扎得出了血,他疼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将身上不断乱动的慕容楚推开。
慕容楚似乎已经喝挂了,闭着眼睛在他的脸上方呈睡着状态,两人距离实在太近,若是他一低头,两人估计就得像言情小说里那般狗血地吻在一起了。
身上一轻,有人帮他将慕容楚毫不留情地拉了开去,傻子穿着件单薄的亵衣冷冷地看着他,眼里隐隐约约有怒火。
陈富贵刚一开口便忍不住“嘶”了一声,后背火辣辣的灼疼让他的五官都痛得纠结在了一起,终究还是让傻子心软了,弯下身将他扶了起来。
“少爷?”阿福站在几步之外,看着陈富贵狼狈的样子眉头紧皱。
傻子动作僵了僵,扶着陈富贵的手慢慢松开。
陈富贵半裸着身体背对着傻子坐在床上,背上又凉又疼,傻子正拿着棉棒替他搽药。
整个过程安静得可怕,两人都没有说话,心里却都藏着很多事情,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口。
阿福坐在一张小桌子旁看着他俩,长发未绾,随意地披散在身后,一双褪去暗红的眸子里含着一丝温柔,只不过已经不太明显,似玉石一般明丽而又泛着冰凉。
“沉钰,这段时间谢谢你照顾少爷了,”阿福闭了闭眸子,勉强蕴出一丝笑意。
他执起一壶茶倒上,递到唇边却又止住,如玉的手指不可觉察地颤抖着,眼里的冷意更甚。
“应该的,他也帮了我不少,”傻子动作顿了顿,干涩地开口。
“咳咳咳,”陈富贵脸红了红,话一出口更是尴尬,“哈哈,互帮互助,互帮互助”
“少爷说得对,互帮互助,”阿福唇角微翘,笑容浅浅的,看着傻子继续说到,“少爷那法子到底还是费事了些,阿福倒是可以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