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晚上总是燥热难当的,也亏的傻子没吃晚饭还能睡那么熟,一个人霸占了他的床不说,还在他的枕头上留下了不少哈喇子。
陈富贵很怕热,虽然和阿福在池子里洗过澡了,走了几步路回家,一路上还是热得招架不住,好在同村的王大妈很热心的抱来了一个大西瓜,说要感谢陈富贵不久前送他们的草药,实际上各种打听他有没有心仪的女子,陈富贵也不说明,含含糊糊道了谢,又多送了一些草药给她。
那王大妈本想多说什么,忽然对上了一直默不作声的阿福的眼睛,对方虽然也是笑着,却也不知因为什么,总觉得那顶漂亮的眼里带着些寒意,让人心里莫名不安,也不多做逗留,就着陈富贵的人情告了别,还特地提醒他注意晚上有野兽出没,陈富贵住的地方略偏僻了些,还是得多提个醒。
陈富贵虽不信,但也礼貌性地道了谢送走了她。
阿福在一旁拾掇着莴苣,细白的手指利落地将菜叶取掉做配菜,然后执起一把小刀熟练地将莴苣去了皮,忽然开口道:“王大妈估计是想把她的女儿许配给少爷你。”
陈富贵笑了笑,将西瓜沉入了盛着凉水的水缸里,重新坐回了阿福身边,把菜叶放入盆子里清洗,动作也是有些娴熟,丝毫看不出以前还是个富贵子弟。
“阿福,她的女儿怎比得上你,”陈富贵实话实说,虽然那王大妈女儿在这村口也算是顶顶的美女,但是和出尘的阿福一比,就真的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少爷喜欢的只有阿福的这副皮囊?”阿福也没见多大欢喜的样子,视线专注地望着手中被削掉薄皮的莴苣,切成一段段放在了盘子里。
“自然不是,阿福待我那么好,我又不是铁石心肠,”陈富贵甩了甩水,随便在擦布上抹了抹,转过身面对阿福,他正好也看了过来,五官清隽雅致,却被陈富贵捧住了两边的脸颊,眼瞧着陈富贵嘟着嘴凑了过来。
阿福想去抱他,却因为手上还沾了泥土只能垂在身侧,双眸闭着安静地等待陈富贵亲上来,可是过了许久都未有动静,知晓被戏弄了,他也只好睁了眼,眸子笑得弯弯的正准备说话,却在这时被忽然轻啄了嘴唇,眼里是陈富贵得逞的笑容。
“少爷还是那么喜欢开阿福的玩笑,”两人的额头相抵,四目相对,眼中都是笑意。
“只要阿福还是阿福,我便是一直都喜欢的,”陈富贵的手指慢慢划过他的唇,意味不明地开口。
阿福垂了垂眸,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复又无事一般开口问他:“少爷这话是何意,阿福自然一直都是阿福。”
“嗯,可能我刚才表达不妥当,”陈富贵抱住了他,鼻尖是阿福身上淡淡的皂香,“我只是想说,我也喜欢阿福,以后我们还会继续一起生活下去。”
“少爷这话,阿福是会当真的,”虽然看不到阿福的表情,但是从这话中还是可以听出说话人的温柔,“以后不管怎样,少爷都是摆脱不了阿福的。”
这接下来的话说得有些奇怪,让陈富贵心头一跳,“阿福肯一直追随我,我开心还来不及呢,毕竟我只是个一无所有的落魄少爷罢了。”
“在阿福眼中,少爷你就是无价之宝,”阿福亲了亲他的唇角,语气柔和,嫩白的脸和他的互相接触着。
“羞羞脸,羞羞脸,”煞风景的某人不知何时跳到了他们面前,声音嘶哑不堪,修长的身体和丑陋的外表严重不符,极大的违和感还是无法让陈富贵完全适应,看到这张脸就想移开视线。
“睡饱了就帮忙洗菜!”陈富贵站了起来,拧了拧傻子的耳朵,疼得他嗷嗷直叫,却也老老实实蹲了下来开始笨拙地清洗,不过没过多久便被阿福给打发掉了,这傻子只会越帮越忙害的他们连饭都吃不上。
晚饭一顿狼吞虎咽之后,三人在门口铺了张破席子便开始吃西瓜。
陈富贵和阿福靠着肩坐着,阿福拿着把蒲扇十分贤惠地给他扇风,时不时两人会同吃一块西瓜,偶尔趁傻子不注意交换一个浅浅的吻。
从凉水里取出的西瓜清凉可口,让这炎热也淡去了不少,西瓜够大,即使嘴馋如傻子也吃成了个大肚子,头靠在陈富贵腿上不肯下来,看的阿福眼里暗chao汹涌。
“富贵,富贵,”傻子打了个饱嗝,一直呵呵傻笑,完全看不出之前那股子冷酷样。
自从陈富贵昏迷醒来后,傻子就开始叫他名字了,他对阿福有种畏惧感,对自己却俨然像对待熟人一样亲近,实在让他摸不着头脑。]
深夜,陈富贵睡得很熟,门外却忽然传来一声嚎叫,像是野兽。
一摸身边,阿福不见了,连睡在地上的傻子也不见了踪迹。
他才刚起身,关紧的门忽然被推开,外面进来两个人,其中一人赤裸的身上血迹斑斑,丑陋的脸上糊满了血,在月光下瞧着格外渗人。
阿福倒是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仅披着一件薄薄单衣的他连头发都是散乱的,朝前走了一步,正好让陈富贵看到了他们身后的东西。
傻子正拖着一具巨大的黑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