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深震惊地表情都gui裂了,不敢置信,声线轻微颤抖,“你、你说什么?”“我说……”“我不听了,有什么话过会儿再说。我先走了。”他匆匆转身朝外走,脚步有点乱,背影很急切。梁兮才发现他好像瘦了。热闹的人群从他身边穿梭,他像彩色场景里一道黑白的影子,那么寂寥,那么苍凉。落荒而逃。分明之前想的还是许言深先走,不要把事情搞糟,怎么处理她都愿意。可他真正走了,留下她跟周林琛,她反而不是滋味起来。梁兮没有心情应付了,随便找个还算靠谱的理由,跟周林琛分手,看他的车从车库里驶出去,直到汽车尾巴也消失在眼前。她在冷风穿堂的地下车库站着,忽然打了个喷嚏,掏出手机给他发消息,一分钟过去,没人理,叁分钟过去,还是没人理。“你再不回话,我回去了。”她发出去这句话,将手机揣进兜里,朝出口走。西出口就面对大马路,保安亭里没人,夜风簌簌。这样的天气,只想快点回到家,洗个热水澡,休息。梁兮就是这样打算的,径直到路边打车。她想着,如果立刻有车来,她就走,如果五分钟内没有车,就给他打电话。也不知老天什么意思,这个点、这个位置刚打开滴滴就约到了一公里内的一辆车。梁兮望着夜空叹息,那漆黑的天幕,沉寂、包罗万象,她不知怎么就想起刚刚许言深最后的那个眼神,好像有什么他捧在手心里的东西碎掉了一样,叫人不忍落。她猛地转身,取消掉网约车,给他打电话,那边秒接通,“喂,梁兮吗?你在哪里啊快过来,许言深要把他自己搞死了。”梁兮心漏跳一拍,问清楚地方,就在她跟周林琛吃饭的楼上一层,难怪他会出现在那里。问清了房间号,梁兮朝回跑,这一次没有刚才打车那样犹豫。她上气不接下气,笃笃笃敲门,房门很快打开。刘金豪见她出现,救星一样推她进门,“可算来了。”封柯很自觉地让出许言深右手边的位置,许言深坐在那里,挺正常的样子,就是脸有一点红,仔细看连脖子都是红的,且越来越红。她看向其他叁个人,“他怎么了?”“喝了一瓶白酒。”封柯示意桌上的空酒瓶,很小只,不过百来毫升。梁兮松口气,觉得问题不大,刘金豪接下来一句却又成功吓住她,他丧着脸,“不过他白酒过敏,从小一沾就起疹子,严重时还发高烧。”“那你们怎么给他喝这个呀?”梁兮觉得这群人就是纯粹添乱的,被她美目一扫,叁个人也很无辜,“我们看着了,你都不知道他手多快,力气多大,抢着去死一样。”梁兮自己反应过来,也觉得迁怒了,分明是她惹到他了。她道:“不好意思,那现在怎么办?”“你先看看他吧,他好像心里不痛快。回来也不说话,明明一切都挺正常的,他突然抢酒喝把我们也吓了一跳,你们吵架了?”梁兮也不清楚那算不算吵架,她没把问题想那么严重,可许言深反应确实太大。
“这有什么呀,情侣之间吵吵嘴不是很正常吗?”刘金豪打哈哈。封柯更细节一点,“你这段时间很忙吧,言深虽然每天都跟我们在一起,但是手机都不离手,前天他去你公司楼下等了五个小时,还是自己回来了。”这话不能算是责怪,但中心意思也不大中听就是了,好像在抱怨她。梁兮就知道跟许言深接触越深越麻烦,她不好表示不快的情绪,只想先把他安顿好,“他怎么办?要不要送医院?脸上越来越红了。”梁兮想摸摸他的脸,他抬起手似乎想挡,半路停了一下,又自己放下去了。他的脸滚烫,细小的红色颗粒开始浮上皮肤,看起来触目惊心。最终是没有送医院,在通知她来之前,他们已经派人去买药了,许言深吃完药。其他人便叫她带他回去休息,梁兮不跟他们客气,开了许言深的车,回到他们去过几次的小公寓。他一路乖乖的跟着她走,又像喝醉了,又像难受不想说话似的。梁兮将他带到床边,准备出去,身后一扯,原来他拉着她腰带,“你躺一下,我去烧点水,一会儿就回来。”“嗯。”他躺在床上,舍不得闭眼睛,看她消失在门边。梁兮半摸索半回忆找到烧水壶,打了一壶纯净水,刚插上电,不经意偏头,看见他站在门口。安安静静,高高瘦瘦,沉默地盯着她。一时无话。就在一个小时之前,她还不知道他们该何去何从呢,现在又到了一个屋檐下。她走过去,仰着温软的脸,“你怎么出来了,还难受吗?”“难受。”他今晚老实的过分,问一句答一句。梁兮以为他过敏难受,许言深却拉住她的手,按在心口,“这里难受,你跟我说算了,到底什么算了。我想了一晚上,想不出来,你告诉我。”“我……”梁兮想说就是分开的意思,只是他都没想明白就能赌气伤害自己,她不知再给他解释一遍,他会疯到什么程度。“我是说,你问我跟周林琛吃饭的事情。我们在商量工作,不是因为其他的,我想叫你先算了,我过后好好跟你解释。”“真的?”他很怀疑。“真的,骗你干什么?”她整理好他的卫衣领口,“我以为……”他低头嘟囔一句,抬起头眼神又变了,“我以为是分手的意思,那时心口痛的厉害,好像被什么东西抓得血淋淋的,就跟有一回不小心喝到白酒,浑身起疹子一样难受。我就想试试,哪个更难受一点,而且,身上的痛还摸得着看得见,心上的痛就毫无办法。我宁愿身上痛。”梁兮真是怕他了,正色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