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程云鸿交待的又是另一个版本。他说孟毅仁有一批水泥砖运到上海,因项目延期无处搁置,而他在北京新建的仓库时临峻工,愿意出高于市价叁倍的运输和租用仓库费。商人多重利,他也不例外,所以答应了。
他说孟毅仁称要往北京参加个会,顺便去参观他的仓库和看看那批水泥砖的质量,他也没理由不同意,俩人下飞机乘出租车去亦庄,路上孟毅仁打电话给客户约来提货,给他的解释是那个项目实际黄了,他把水泥砖转售也是即使止损,但该给他的钱一分不少。
后来孟毅仁联系的客户来了,就他们叁个在仓库内交易,他这才知道,水泥砖里混入了空心砖,一掰就开,内藏一包包海洛因。孟毅仁竟然暗中干着贩卖毒品的生意,还想把他拉下水。
他虽爱财,但也要取之有道,毒品这玩意他坚决不碰的,叱责他俩后打算先离开,哪想孟毅仁掏枪出来指着他,那客户也拔枪了,让他俩举起手来,还说他是警察,孟毅仁这时突然连开两枪,你们就冲进来了。他说的一板一眼,语气紧张但连贯,没有明显的逻辑漏洞。
叁人叁个说法,陷入了罗生门。
唯一能证明他们谁说谎的只有邱耀华,但他头部中弹,昏迷不醒,躺在医院生死未卜。
此时虞娇提供的证据无疑变得至关重要。
冯浩给了她一张故宫的门票,难得来趟北京,可以先四处逛逛。她哪里有玩的兴致,走马观花出来已是中午,吃了碗小肠陈的卤煮,就乘公交往局子去,坐在缉毒队的办公室里看报纸,冯浩为她安全考虑,除宋处长及相关个别领导知道她的身份外,仍给予保密。所以大家都以为她是要分配来实习的,也不把她放眼里。
正无所事事时,进来两个警察,一个在问另一个:“程飞鸿的侄子审讯怎么样?招了没?”另一个答:“招啥呀?他好像懵了,问什么都不知道。”虞娇的心顿时像被针扎了,腾得起身拦到他们面前,问道:“你们说的是程煜辉吗?为什么要审他?”一个点头说是的,是叫程煜辉,另一个笑道,审他肯定是因为他是犯罪嫌疑人啊!
冯浩给宋处长及相关领导汇报完案子的审讯情况后,得了会休息,打算到外面抽根烟,哪想刚走出会议室,就被虞娇使劲揪住衣袖,她大声质问:“你抓程煜辉干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
冯浩看看四周投来的诧异眼神,简短地说:“你跟我来。”随手拧开另个会议室的门,正巧里面没人,俩人进去后,他训了一句:“你嚷嚷什么?一点不像样子!”
虞娇红着眼睛只是重复:“程煜辉是无辜的,你们抓错了人,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冯浩呛她:“你说他无辜就无辜了?我们办案讲究的是发现犯罪,搜集证据,再确定犯罪嫌疑人,只要有证据证明他有犯罪的动机,就要进行调查核实,没罪肯定会放,有罪就得抓起来判刑,不是你说怎样就怎样,不能感情用事!”
虞娇完全听不进去:“我可以当程煜辉的无罪证人,程云鸿在亦庄马驹桥镇的仓库地址,是他告诉我的。程云鸿四月二十叁号和孟毅仁飞北京来仓库卸货,也是从他手机里看到的,如果他是罪犯,他会坦荡荡告诉我?会坦荡荡让我看他的手机?如果不是他,怎么可能把孟毅仁他们抓个现行,一并缴获了五十公斤的毒品。”她想说程煜辉的父母就是被毒贩害死的,他恨死毒贩了,怎么可能还帮着他们贩毒呢!但这是程煜辉的隐私,且牵涉他父母秘而不宣的身份,话到嘴边又咽进肚里。
冯浩从她的话里听出问题:“你之前不是说都是孟毅仁告诉你的?”见她闪避开他的眼神,顿时明白了,脸色沉下来,抑忍着怒气问:“你是不是和程煜辉一直没断?”
“嗯,分不开。”虞娇低着头回答,她完全可以撒谎,只要拒不承认,冯浩想必也拿她一点办法没有,但她不能眼睁睁看着程煜辉这样,她受不了!
冯浩恨铁不成钢:“你呀你,你让我怎么说你,怎么对得起宋处长、我还有张诚生对你的信任。当时你是怎么在我们面前深刻反省,又是怎么信誓旦旦保证的?你这种欺上瞒下,阳奉Yin违的行为,是要受纪律处分的,以后再有案子,你说谁还敢重用你?你是在自毁前程,你懂不懂!”
虞娇含泪不语。
冯浩心知事已至此,再骂也无用,沉默会儿道:“程煜辉你别管了。我们自有判断。你提交的录音等证据还在审核 当中,你去办公室等着,随时会找你配合调查。”
冯浩复又回到会议室,物证科已经将虞娇提供的证据汇总整理好送过来,宋处长等几凝神认真听着录音,他等他们听完后,不得不把虞娇和程煜辉的关系进行了汇报,他必须说,因为关系到这些证据的真实性。果然,众人都皱紧了眉头,副处田慕军不满道:“这卧底是谁找来的?这样的也敢用?为什么不找经验丰富的女警察去办这事儿?”
冯浩先自我检讨:“是我找的,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唐馨是个女孩子,年纪小,大学还没毕业,就接下这么艰巨的卧底任务,整个过程对她从心理和生理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