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被邻居张婶看到,她又打又骂,骂他们不是人,都是畜牲。哥哥后来去了石灰厂,再也没归家,虽同住一个镇上,我们没有见过一次面,他会把钱托张婶转给我......他那时已经开始静脉注射,不到一年就死了,是染上其它病死的。”
萧龙说:“我记得两千年严打的时候,省公安厅缉毒局带领上千警力、进入天鸿镇实施突击抓捕。那次算是特大级别的行动。”
虞娇点点头,当时缴的缴,抓的抓 ,戒毒的戒毒,坐牢的坐牢,死刑的死刑,进行彻底的肃清,可是,她已家破人亡,再也回不去原来的时光。
她说:“缉毒队里有个叫郭忠的警察,无锡人,本来想收养我,但条件不足,虽没收养成功,却仍负担起我日后生活的所有开销,直到我考入警校,他在边境力昔的一次缉毒行动中牺牲了。”
萧龙有些恍然:“他喜欢吃我妈包的菜rou馄饨。”
“你也认识郭叔叔?”她惊诧地问,看他的表情了然,沉默片刻道:“我恨死他们了。”
萧龙问她第一次卧底任务成功了没,虞娇想了半天才说:“对缉毒大队来讲是成功的,对我来讲......”她苦涩道:“失败了。”
萧龙还想再细问,但观她的情绪复又低落下来,便抿起唇,看着她的皮夹子出神。
夜已深/还有什么人/让你这样醒着数伤痕/为何临睡前会想要留一盏灯/你若不肯说/我就不问......电台里传出女歌手喑哑忧郁的yin唱,桥架上的黄灯将车内映的半明半暗,他们若有所思,静静坐着听着,远处响来一只货轮的汽笛轰鸣,很凄清的声音,不知是要靠岸了,还是打算启程。
只是你现在不得不承认/爱情有时候是一种沉沦/让人失望的虽然是恋情本身.....若爱得深/会不能平衡/为情困/磨折了灵魂。程煜晖懒散地倚坐在沙发上,掂着酒杯,黄褐透亮的酒ye沾shi他的唇,电视里在唱歌,唱的一室寂寞生,他抬手解开衣襟纽扣,拉松领带,裤袋里硬硬的硌人,他掏出一迭名片洒在茶几上,先前去参加了一场酒会,不乏才貌双全的Jing英单身女性。伸长胳臂从名片中拿来一张,林玫,麦*锡咨询顾问,容貌姣好,身材火辣,谈吐也很有份量,他们其实还挺聊的来,她甚至给了性暗示。
程煜晖当时的确犹豫了一下,他煎熬了五年,使自己成为牢笼里的困兽,不得其解,或许另个女人能成为他彻底摆脱过去最实际的捷径。
但唐馨一个短信息便让他火烧屁股的转身离开,他也真是贱......这样的想法很令人恼火,她怎么过的连五百块都要借......他看着茶几上的红裙子,慢慢喝了口酒,喉咙有种被灼烈的快感,她穿红色尤其漂亮,像一团火焰把他理智烧得灰都不剩。她却穿走了他的T恤和短裤,她还是像从前那样,最会拿捏他的癖好,他呢,他其实变了很多,变得自己都快不认识了。
或许是因为和刘家宏说过两次从前的故往,模糊的他和唐馨又清晰立体起来。
他记得因为偷听录音这事儿,唐馨很决绝地提出了分手。
鉴于程云鸿也竭力阻止他和唐馨的交往,他深思熟虑过后,还是开诚布公:“我离不开她了。”
程云鸿Yin沉下脸冷笑:“你就离得开我?”
程煜晖试着跟他讲道理:“这是两码事,你是我小叔,我们有血脉亲情,唐馨是我恋人,我们是男女爱情,亲情爱情在我这里并不冲突。小叔你是长辈,多宽容理解一些,我和糖糖都感谢你。”
程云鸿放缓语气:“你的思想太单纯,我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数年,什么没见过没遇到过,把人性早摸得透透的。孟毅仁就是个伪君子,真小人,他的癖好就爱玩这种十八九岁的姑娘。唐馨长得太漂亮,又和他住在一起,抬头不见低头见,孟毅仁岂会放过到嘴边的天鹅rou?迟早的事!我看小姑娘也不是省油的灯,跟他拉拉扯扯、黏黏糊糊的态度,估计已经得手也可能。程煜辉我告诉你,回头是岸。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你听我这一趟,没错的,小叔不会害你!”
程煜晖略思忖后问:“你是不是担心我和糖糖好,会影响你和孟毅仁的生意往来?”
程云鸿气笑了:“我还不至于这样肤浅!你要记住你的出身、你父母的身份地位,你不能因为贪图唐馨的美色而令他们蒙羞。”
程煜晖不高兴他这么说:“你不了解唐馨,她不但长的美,心灵也美,性格也美,哪哪都美。你也不了解我,光是长的美就想做我女朋友,我没那么肤浅。退一万步讲,唐馨就算被孟毅仁得手了,这也不是她的错,我不会嫌弃她的!”
“你......”程云鸿懒得和他再废话,拔腿就走:“你自己看着办吧!”
过完年出了十五开学后,程煜晖一直没见着唐馨,一则他也忙,整日里要么和导师与师哥在殡仪馆泡着,要么就是跑鉴定中心,回到学校通常都很晚了,打手机没人接,他也拨过她们宿舍的电话,总是说不在。
整过去两星期,他们甭说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