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还真是生气了。徐临柑舔了舔嘴唇,突然觉得松了一口气,望着低头一直给她按着脚,手掌因为接触到冰冷的东西,手指关节全部红了。
徐临柑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已经有个非常确定的答案了。
原来这家伙生起闷气来是这样啊,徐临柑脸上露出笑意,看起来怪能唬住人的。
徐临柑俯下身去,抱住了地上半蹲的男人,脸颊靠在对方头上,呢喃道:“清延,别生我气了,好吗。”
“清延,理我下。”沙哑带着甜甜的尾音,似交谈,似撒娇。
按压冰袋的手一个力道没有控制住,徐临柑脚尖传来钻心的疼,惊呼一声,把低着头的段清延吓的不轻,连忙松开手,无措焦急的目光看向徐临柑,沙哑至极的声音:“疼吗?”
“舍得和我说话了?”徐临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笑着问了他一个问题。
段清延眉毛拉拢下去,半垂着眼,长而卷的睫毛在光中微微颤抖,片刻后,淡淡声音道:
“我害怕。”
当他刚醒来的时候没有看到柑柑他害怕及了,害怕柑柑出现意外,而自己没有保护好她。
一想到会失去柑柑,或者柑柑有什么意外,他的心脏就会很疼。
他大脑就一个想法,要把柑柑好好留在自己身边,哪里都不让她去。
可是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告诉他这样不对,柑柑会讨厌他的。所以他不敢直视她,也不敢和她说话,用全力克制住自己的感情。
他刚醒来时,就听到护士说徐临柑上山去找人了,他听到这个时候,心里非常的气愤,他不知道气愤什么,就是很难受,心像是被什么一直烧着,他挣脱护士的阻拦,强忍着剧烈的头疼,一路冲上山,当看到半跪在血地里,浑身混着污泥和血迹的徐临柑,他心中怒火烧的更旺了。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很生气,看着对方心里又是酸涩又是怒火的。
头时不时抽疼下,他总感觉有什么不对,但是说不上来。
“你受伤了。”段清延看着徐临柑膝盖上的擦伤,眼神里满是痛苦,如果他更厉害些,就不会她受伤了。
他气的一直是自己。
他望着徐临柑,眼神满是痛楚,重复道:“你受伤了。”
徐临柑望着他,温柔浅笑,笑的弯弯的眼眸里全部是他,伸手抱住他,下巴靠在对方宽大的肩膀上,“清延,你今天已经保护到我了。”
“你已经做的足够好了。”
门外,一个小小身影闪过,本来打开一丝缝隙的门被轻轻关上。
段池渊坐在医疗室前的躺椅上,手中捧着一碗冒着袅袅热气的姜汤,回头看了下医疗室亮着光的房间,神情露出一丝放松,最后移开目光,双手捧着姜汤轻轻吹了一口气,喝进肚子里。
外面的天色已经黯淡下去,天边此时是淡粉丝,风带点冷意。
段池渊一边喝着手里的汤,一边想着今天晚上要读什么故事。
“段池渊。”一道稚嫩的声音传来。
段池渊朝着声音源头看去,只见肖淮绘正往他这边跑来,他单手捂着一边口袋跑,样子有些滑稽。
“我过来看看你,没事吧。”肖淮绘是特意让他爸爸带着他过来的,段池渊是他在这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过来看看朋友有没有事情,是他这个朋友该做的事情。
段池渊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受伤。
见他摇头,肖淮绘脸上露出笑容,道:“伸手。”
段池渊不明所以,将手中的姜汤放在旁边的地上,伸出了自己的双手,他手一刚伸出来,肖淮绘就将口袋里捂了一路的糖果塞在他的手上。
“没事就好,我好担心你,我爸爸说季甜都受伤被送去医院了。”肖淮绘坐在段池渊旁边的小矮凳上,拖着下巴忧愁的说道。
“我听大人们说这次撞我们的野猪是一群非.法分子偷偷养在后山的,原来后山是没有野猪的,但是他们偷偷养在山里,瞒着村子里的人,他们还把野猪关起来,还注射什么药物,叫什么名字来着,我说不上来,但是我爸爸说那是不好的东西。”他说道这里好像突然想起什么,立马跳起来说道,“我来的时候,还看到好几辆警车,应该是去抓坏人的。”
“警察叔叔好厉害啊,等会我们一起去看警察叔叔吧。”肖淮绘高兴的说道,“我读的幼儿园就有警察叔叔过来教我们不要跟陌生人走,他们好酷。”
段池渊眼里露出向往的神色,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他要留在这里等着爸爸妈妈一起回去。
“好吧,那我自己去了。那你一定要记得吃我给你的糖哦,这个糖是我自己的,我都拿给你吃。”肖淮绘说着对段池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吃糖的会心情好,我这么多糖你都吃掉,就能忘记今天的不愉快了,拜拜。”
说完他跟段池渊挥挥手,就跑走了。
段池渊看着他的背影,在低头看看自己双手被放满的糖果,五颜六色的糖纸在夕阳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