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帛锦把头埋在他肩上,全身依然在一阵一阵的颤抖,微合着的双目里,浓郁的紫色逐渐变淡,回归平时的样子。几缕发丝shi漉漉地黏在他的脸颊上,嘴唇泛白,平添了几分脆弱。
马车内的陈设被砸得东倒西歪,帘子什么的也被撕成碎片扔在地上,室内一片狼藉。阮宝玉尽量不伤害帛锦地拦住他对紫烛的渴求,心如刀绞地目睹他的侯爷受这样的罪,几个时辰下来,耗尽了心力与体力,双手发颤地紧紧拥着帛锦。
不过,无论马车里闹出了多大的动静,车外的“侍卫”始终没有任何反应。
帛锦稍微平息了一会儿,抬头离开阮宝玉的肩,阮宝玉连忙松开怀抱,顺着他的意与他拉开距离,只扶着他的肩让他靠在床沿。还没坐稳,马车停下,两个黑衣人挑帘进车,单膝跪地对坐在地上的帛锦道:“属下奉命请侯爷移步!”说完,其中一人看也不看阮宝玉,走过去点了帛锦的xue道,要将他架走。
阮宝玉哪能再让这些人把帛锦带走,扑过去,大喊:“放开侯爷!”然后扒住一人的胳膊,死命一咬。
那人闷哼一声,对他这样的反应是意料之外,一时甩不开他,快速出手擒住阮宝玉的手腕一拧,只听“咔嚓”一声,手腕的剧痛袭来,可是他就像没感觉到似的,依旧发疯一样往下咬,简直是要生生咬下一块rou来。
阮宝玉几乎已经失去理智了,什么谋略算计,什么徐徐图之,在这一刻都不存在了。他知道自己一个文弱书生根本不该和这些人硬碰硬,再怎么折腾也只能任凭他们把侯爷带走,可是经过了那眼睁睁看着心上人生不如死却无能为力的漫长煎熬,他什么都不愿去思考,只是玩命地撕咬黑衣人的胳膊。帛锦xue道被定住,面上波澜不惊,默默地看着阮宝玉拼命,眼神幽暗不明。
终于,阮宝玉激怒了帛泠的死士,被他用内力一震甩在地上,反手一马鞭带着破空之声狠狠地抽在阮宝玉的裸露脖颈上,瞬间血花四溅。阮宝玉趴在地上疼的直抖,帛泠对手下的命令只说不可伤害帛锦,那么对阮宝玉就无需顾及了,很快又有几鞭子到来,将他打得皮开rou绽。阮宝玉终于支持不住,气血耗尽晕了过去。
帛锦便被架走,两个死士将他安置于一间暖房的榻上,跪地行礼后离去。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那人逐渐靠近帛锦,一只手轻轻地抚上他的脸庞,说道:“好侄儿,数日不见,叔叔甚为想念啊……”
帛锦无法动弹,也无法开口,但是眼底极冷地注视着帛泠。
帛泠欺身而上,捏住了他的下颌,低头贴近他的脸,缓缓的笑了:“你在愤怒。”
帛锦脸上仍留有素燃发作时的薄汗,面色微微发白,俊美无俦的脸庞粘了几缕发丝,与这有些许脆弱之美的情态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那双清明坚韧的眼睛。
帛泠伸手轻轻拨开帛锦脸上的发丝,“让我想想,是因为叔叔没等你养好伤就命你外出公干……”然后往下抚摸,带着嘲弄的意味,顺着他的脊背,滑过腰椎。“还是怨我没给够素燃?”
帛锦感受到动作中的暧昧意味,竭力挣扎,可惜内力被封住,无法冲破xue道。此时帛泠的手也终于停住了,停在了他那尚未痊愈的不可言说之伤上。
滔天的耻辱和愤怒一齐卷上帛锦心头,那一日被捆住四肢,由所爱之人持着一柄弯刀,毁灭了他的尊严的情景又浮现眼前。帛锦紧咬牙关,额上青筋暴起。帛泠按住那处,缓缓说道:“又或许你也在怨我把那个阮姓官员牵扯进来吧……”随即手下用力碾压,帛锦浑身剧烈地一颤,血腥气弥漫在燃着龙涎香的暖房,刺激着帛泠的神经,让他更加兴奋。
帛锦的这个伤口像是他的光辉战绩一般,见证了他将他光芒万丈的,如同天之骄子的侄儿的尊严碾碎,让他不得不臣服于自己。世人皆以为锦衣侯帛锦受圣上宠眷风光无两,只有他知道真正的帛锦现在是何模样,又如何的地受自己掌控,无法逃脱,不过……
“那日,你亲自出手救了那个阮宝玉?果然,锦衣侯帛锦高风亮节,自身尚未痊愈,还有心思搭救别人,真是一副慈悲心肠。”
帛泠缓缓剥开他的衣裳,露出蜜色的肌肤和隐隐透出血色的绷带,“宁愿忍受素燃发作的痛楚也要护着他不让他沾紫烛,真是感人。”伸手抚上他的脖颈,将血缓缓涂抹在他的皮肤上,“听说他对你一见钟情,在马车上对你心疼得紧,不知道的还以为受素燃折磨的是他呢。你说,要是他见到你这副模样,还会倾心于你吗?……呵。”
帛泠充满恶意地一笑,随即一个死士将浑身鞭痕昏迷不醒的阮宝玉扛进来,往地上一丢,一盆冷水泼在他身上,血水淌了一地。
阮宝玉醒了过来,抬头看见了令他魂牵梦萦的身影无力地躺在榻上,衣衫不整,他的身上覆着一个衣着华贵的男人正在细细地抚摸帛锦淌着冷汗的完美身躯。
帛泠低头贴近帛锦的脸,紧紧地盯住他泛着暗紫色的眸子,充满恶意的地低语:“之前叔叔棒打鸳鸯,心中甚是过意不去,这次我便成全了你和阮大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