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章 但谁让大将军兴致勃勃,满以为能讨好林相呢
大将军征讨叛军平王归来。
外人看他被新帝在功劳簿上又记上了一笔,战功赫赫,一时间风头无两。但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对所谓战功并没有多少心思,甚至连上朝都迟到早退,推了各式官僚应酬,整日待在将军府。
讨好谄媚的人对大将军翘首以盼,多说两句话都算得上是被另眼相待。而将军府里倒是有人,天天对着炙手可热的新贵,避之不及地又恐又厌。
“你们公子起了吗?”
霍鹰扬刚下朝回来,周正严肃的二等朝服都还挂在身上,就一头往栖鹤馆扎。昨晚他一下又没忍住,逮着人胡闹了大半夜。直到天蒙蒙亮,才不情不愿地放过满脸chao红,几乎被cao昏过去的人。
“回大将军的话,公子还没醒。” 银顺儿垂着眼睛答话,不敢乱看。
她从那日的惊诧中缓过来,每日揣着这桩见不得世人的欲情闭嘴做事,恨不得把自己当做没有眼睛耳朵的人。
“可要奴婢去唤公子?”她偷偷打量了一下大将军的脸色,小心问道。
霍鹰扬挥手让人退下,自顾自脱了朝服,露出里面的Jing炼的短打常服。他收着脚步声,进了内室。
那人真是礼教谨言的典范,连睡着都是一副克己守礼的模样。头发散开,乌压压地铺在软枕上,端端正正裹着被子躺好。
要不是霍鹰扬知道那床被褥下是一副怎样青青紫紫、满是情欲艳色的身子,怕也要被他清高冷傲的样子唬住。
走的近了,才看清他梦中都还微微皱着眉头,偶尔溢出一点难耐时求饶的喃喃。昨日cao地狠了,怕地睡梦中都不安生。
林玉鹤被四书五经熏陶出来的,骨子深处克己忍耐。哪怕被cao到头脑发白,受不住的时候,也只是咬着花瓣一样红润的下唇哑哑地哭。泪水流了满脸,声音却非得闷在喉咙深处,被顶地重了,才一不小心溢出来,轻而诱人。
昔日位高权重的林相在遇到霍鹰扬之前,从未接触过情事。他自然不知道在情事上越是忍耐,就越发勾引地人为了那一声呻yin,故意存着心思去折腾他。被cao到高chao,即将突破理智极限的一刻,整个人都生动地像会绽放的海棠花。
霍鹰扬摸了摸他的眼角,心中百般滋味。
这里曾经殷红得像涂了上好的南地胭脂,勾魂摄魄地让人沉沦。他庆幸自己下手的早,在人触碰到世俗情欲之前就把人叼回窝里,先霸占着吃掉。就像这眼角眉梢的情色,都只有他见过。
至于以后,霍鹰扬不无思量。要是能引得人对自已情悦最好,就算不愿意,那又如何,他大不了把前朝的林相关上一辈子。
独占与霸道,早就刻在这个兵痞子的骨头缝里了。
被他看上,算林相倒霉。
林玉鹤醒来的时候,朦朦胧胧看到姹紫嫣红的一片。定了定神,才看清是正对着床榻的桌案上,摆了一堆秋海棠。
银顺儿在外间听到动静,连忙进房,正好就看到自家主子正盯着那几株海棠瞧。
“是今上赏的西府海棠。大将军一得了东西,就直接吩咐人全搬到栖鹤堂。本来下人是要放在外间,但大将军说放在内室里更好看。”
好看是好看,就是不搭。
最后这句银顺儿没敢说出来,只是在心中摸摸吐槽。栖鹤馆风雅洁志,装饰的都是梅兰竹菊。突然搬了艳俗媚色海棠进来,就像是窑子里卖的人进了朝堂。她虽然不懂什么文人风骨,但观林公子素日行径,也该是不喜欢的。
但谁让大将军兴致勃勃,满以为能讨好林相呢?
没人敢提醒。
“衣服。”
果不其然,林玉鹤只是淡淡瞟了一眼,就移开了眼神。
早膳也是在内室用的。五更鸡上煨着川贝雪梨汤,加了上好补身子的药,专门替人润喉。
林玉鹤浑身酸软,像浑身的骨头被拆掉重装似的没有力气。霍鹰扬身材高大,小山一样压在身上让人动弹不得。他又格外霸道,cao红了眼就毫无节制,没个轻重。
川贝雪梨汤煨地用心,特意加了槐花蜜来掩盖中药味道。只是林玉鹤口淡,尝了一口就皱眉。
“公子好歹多喝一口。”银顺儿小心劝道,“是大将军特意吩咐了小厨房做的。说对公子……”
“知道了。”
他在心底暗暗冷笑,无限嘲讽失意。每次把自己玩到这副嗓音嘶哑,第二天都记着有这么一碗润喉护音的汤。
“扔出去。”
“啊?公子您说什么?”银顺儿没反应过来。
“海棠,扔出去。”
林玉鹤搁下川贝雪梨汤。手劲不大,白瓷金镶边的碗磕在楠木小桌上的声音却不小。一点汤汁溅出来,在手背上渐渐凉透。
这东西喝了这么多次,看着就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