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行驶过一处路边的小镇,黎方舟就近找了一个餐馆停了下来。
他关上车门,招呼大家就餐,“还有后半程,大家辛苦了,先吃饭,休整一下再出发”
夏目羽Jing力异常旺盛,对什么都很好奇,刚下车就到处戳一戳、敲一敲,最后在餐馆后面的一丛竹林里拿到一根两米长的竹竿子,非常娴熟地耍了起来,只看得餐馆老板连连叫好:“这位师傅,是个练家子啊?”,夏目羽意犹未尽地把竿子横扫起一片竹叶飞舞,笑道“家里做杂耍的”。老板觉得这么漂亮的脸居然是个耍杂耍的,想到他风餐露宿的生活,非常惋惜,也没说什么,只是摇头。
组里年轻人居多,饭量大,唐聿因为长期的胃病,只吃很少就放下了碗筷,到后院的小石桌旁,打开电脑看着刚整理好的手机文件。
“喝点粥暖暖胃,我托老板单独熬的”黎方舟抬着一碗刚出锅的走来
唐聿接过粥,这粥特意温过,不烫也不凉,他笑着看向黎方舟:“我劝你不要对我太好”
“我这是照顾合作方”黎方舟也笑。只要他死不承认,他就不尴尬。
“好啊,方舟,有好吃的不叫上我?”夏目羽忽然跑了出来,像个十万瓦的灯泡。他原本是个中日混血,小时候跟养父一起待过蓉城,陵城离蓉城不远,口味十分对他的胃口,看到黎方舟有碗别人没有的,就追了过来,“你变了,你以前什么好的都给我,我不是你的人了!”
“你吃吧,这粥还没吃过,我就是个‘合作方’,你别介意”唐聿笑意融融把碗递到夏目羽手上,就把电脑“啪——”一关,上车去了。
夏目羽看了一眼粥,看了一眼唐聿,“我是不是干了什么大事?”
“……”这么大一个兔子跑了,不是大事吗?
出于“合作方”的自觉,唐聿还是勤勤恳恳地成功完成了自己的任务,把张意家沙发底下的手机数据还原了出来。
这部手机属于一个名叫李崇的人,他的手机里存着许多交易凭证,短信里有一个账号发来的大额度汇款。李崇和张意的信息来往也很频繁,大多充斥着各种意味不明的代号,这些代号几乎没什么规律,看起来每天都会换一个。
就在黎方舟他们出发之前,柳晓月的尸检报告也终于到了黎方舟手里。
张意家中的尸体很快就确认了身份,正是两个多月前失踪的,同时也是手机的主人:李崇。
李崇是被人从后脑击晕以后,用绳子勒死的。事发时李崇并没有很明显的打斗痕迹,显然是在十分突然,甚至不设防的情况下被袭击,熟人犯案的几率很大。
与此同时,云青囊那边也传来了消息,那辆疑似嫌疑人的,尾号K23的车在通县被发现,这辆车三天前停在通县一处山脚。监控拍到的嫌疑人下车以后就沿着进山小路从监控范围消失了,这几天排查都没人影,有可能还躲在山里。这也是黎方舟刚把唐聿从信息部捞出来就急着出外勤,前往通县的原因。
张意和张意家中死亡的李崇都有可能是这个嫌疑人所杀,但其中的一个漏洞让唐聿非常在意:
张意古寺中的尸体处理手法十分Jing妙,而且没有留下任何可供查证身份的痕迹。然而在进山和逃离的过程中却始终用同一辆带车牌的车,与他前面的处理手法大相径庭,像是在处理尸体上有人指点,用车上却马马虎虎。
蝴蝶谷类型的案件往往就是如此,他们仿佛犯罪咨询师一样,通常不直接参与犯罪,却为犯罪嫌疑人提供作案手法和必要的工具,背后指使者的线索往往在嫌疑人处中断,查无可查。
车门忽然被打开,黎方舟叼着片竹叶坐上车。
“查到一个有意思的消息,要不要听?”黎方舟坐在驾驶座上,冲唐聿晃了晃手机
“说”唐聿把古寺案件和张意家的案件调出来,对细节做着比对,此时头也不抬,言简意赅。
“张意那个儿子张跃潭,之前在泰国读书,在一个黑市的酒吧驻唱,我们委托边境分组找到了那地方,是个贩毒窝点”
唐聿抬头看向黎方舟“这个张跃潭……是不是两个多月前跟张意打过一通电话?”
“对,跟张意的死亡时间差不多,应该是打完电话之后不久,张意就遇害了”
唐聿修长白皙的手在膝上一点一点,“按照时间线来说,这个嫌疑人就是杀死张意和李崇的嫌疑很大,但是从作案的手法和以往蝴蝶谷的动机来看的话,我推测,杀死张意的这个人和杀死李崇的人不是同一个,但是,他们在同一个动机链条上的可能还是很大的,也就是说,我怀疑我们中间还漏了一个人”
黎方舟摸了摸下巴,“按目前的线索,张意可能是由这个在逃的嫌疑人杀害的,并且这个嫌疑人很有可能受蝴蝶谷指使,而张意家的死者李崇,现在没办法确定杀害他的人”
唐聿接着黎方舟的话往下推:“按照二者的死亡时间和张跃潭儿子的电话来看,很有可能三件事情是有因果联系的”
“你的意思是说,张意接到儿子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