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辅警怎样了?”
张则沉默了一下。
“活下来了,但腿伤了,可能要截肢。”
黎恢刚想说些面子上安慰的话,张梦贤又说,“你差点被炸死了黎恢?这么大的事你都不告诉我!”
“别吵梦贤,我们在说正事。”黎恢假装苦恼道。
“你的死活还不是大事?”张梦贤站起来吵道,“你万一死了谁养我?”
他还站起来去问张则,“警官,麻烦问一下,这种情况我能拿到抚恤金吗?”
宁赫见状,赶忙去拉他坐下。黎恢瞪了宁赫一眼,心说干嘛拦着,他恨不能梦贤就这样吵到散局。
张梦贤可能是演的,可能是真气,反正黎恢看他挺上头的,小脸都气红了。
“呃,不是家属的话……”
张则显然误以为张梦贤是黎恢的姘头,面对小美人的质问,他也很尴尬。
在这期间,宁赫默不作声。
“坐下吵吧。”他说。
张梦贤这才缓和一点。
没想到,他一坐下,坐得太猛,宽大的衣袖嗖地挂到装豆浆的碗。碗是一次性塑料碗,特别轻,一下就翻了,洒了张梦贤满腿。宁赫去抽纸给他擦,张梦贤等不及,手在空中猛甩几下,一抬头,见坐在对面的黎恢和张则板着脸,脸上和头发丝上缓缓滑落几缕不明白色液体。
张梦贤假笑两下,装和自己无关。
黎恢这才出来打圆场,“不好意思张警官,这件事我也很难过,没有他们这样敬业的警员,那天遇难的可能就是我了。”
张则摇摇头,伸手拭去自己脸上的豆浆,“没事,维持正义,一些牺牲也是没办法。”
说到这,他看着餐桌对面的宁赫,转头问黎恢,“忘了问了,这位是?”
张则说,“黎老板忙,刚刚多亏他给我开门来着。”
那时,宁赫正伸手要去取湿巾来,突然被叫到也愣了下。
“喊你呢。”张梦贤用肘戳了戳宁赫。
宁赫伸出去的手上,左手小指刻着一圈黑色的数字:011。阿拉伯数字和罗马数字首尾相接,形成一个圈,乍一看像一枚尾戒。
他是夏嵬低十一个近卫。前十个不是叛就是死了。
见张则盯着自己手指上的纹身看,宁赫赶忙把一大包湿巾都抱回来,礼貌道,“我是新来的保镖,您有事问黎恢就好。”
“黎……恢?”
宁赫改口道,“是黎老板。问他。”
怎么打太极又打回自己这里了?
黎恢气得眉毛都一高一低。
他压抑着情绪说,“你带梦贤上楼去吧,我看他要睡着了。”
宁赫终于得了消息,恨不得立刻溜走。
他起身朝黎恢低了低头,恭敬道,“是,老板。”说着夹着湿巾,从身后连人带椅子兜起张梦贤就走。
他路过黎恢身边时,差点手一滑把张梦贤掉下去,黎恢也忙去扶,一抬头,只见宁赫乖巧绵绵冰一样的脸上挤出得意的笑。
“老板小心。”宁赫侧身一闪,提醒道。
他小声在黎恢耳边说,“您藏尸的技术还有待提高。”
说完迅速端着张梦贤离开了。
张梦贤被举在空中,吓得嗷嗷直叫,没一会儿又发觉这其实很刺激,他趴在椅背上,崇拜地看着宁赫,叽叽喳喳和他说话。
人声渐渐远去。即便如此,也听得黎恢头疼。
赶紧滚吧。
送走张则后,黎恢追回了楼上。
张梦贤果然是趴在被子上睡着了,而宁赫抱着臂,原地靠在床沿假寐。
“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黎恢上前去踢了踢他,“威胁我你知道埋尸的地方?”
宁赫半眯着眼打了个哈欠:
“黎恢,你真是气盛。”
“我只是帮你改了改面上的土,你埋得太烂了,万一警察真的有意去查,一眼就露馅了。”
“那个赵辉毕竟是我的作品,我不想他被拉走割来割去,放在显微镜下研究。”宁赫说。
“对了,黎老板,喜欢这个见面礼吗?”
他指的是死在后背厢的那个棋子。
说到杀人,宁赫语气里显露出一些不易察觉的狠。
他说,“那天急匆匆的,害得我的牛腩饭都没吃完。”
说着,宁赫做出一个横刺的动作。
他说在吃饭的时候去杀的人,那最趁手的凶器是……
“是……勺子?”黎恢惊讶道,“你用勺子捅的他?”
“嗯。”
苍蝇馆子美味但破旧,随饭端上来的不锈钢勺又薄又油,柄都有些要卷刃——可却正方便了宁赫捅人。
宁赫是地下城排名第一的杀手。第一意味着百分百的死亡率,此间,他从未失手过。和其他杀手不同,宁赫最擅长的是利用环境,随地取材,无论用什么都能把人搞死。
到这里黎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