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指医馆里那群牙都没长齐的小朋友,还是义诊接触的社区大爷大妈?”夏泽兰连拍了几下玻璃墙,就差把祁冬青丢到人群中了,“你的社交对象年龄值也太极端了点吧,就不能多取点平均吗?”
祁冬青把剥好的果仁推到他面前,语气很温柔,但态度很坚决:“兰兰,我现在挺好的,这事儿不着急,到时间了我会找的。”
“臭小青,不许叫我小名!”被自己小名恶心到的夏泽兰注意力瞬间跑了。
两个人唠了一会儿磕,话题不知不觉又绕了回来。
夏泽兰靠近了一点:“实话说,你真不打算去招惹他?”
祁冬青酒量不差,但容易上脸,很快就烧出来了。他拿杯子贴住自己滚烫的脸颊,回忆着钟怀远今天的样子。钟怀远穿着很普通的某牌子宽松运动服,提前低下头来和自己说话的时候,额前的刘海都充满着克制的礼貌。
他依然没有笑,即便说到外公也没有,祁冬青唯一一次见到他笑,还是钟怀远毕业那天在镜头前的几秒钟。那是祁冬青无法用语言形容出来的盛大的灿烂,转瞬即逝却被他一个人看到了。
想招惹吗?是想的。钟怀远笑起来的时候有酒窝,祁冬青很想让他多笑笑,而不是一直冷着脸,把所有的情绪都藏得极好。
能招惹吗?祁冬青不知道。他看过太多人在这条路上跃跃欲试,最终都无疾而终。
“你要真那么喜欢他,就去追啊。你们还能再见面,是老天在给你创造机会。”夏泽兰虽然心里不太高兴,可最终还是妥协了,“就我以前在仁济的时候,没有收过他任何暧昧的风。你要是敢上,成了你就是第一个。”
其实不用夏泽兰鼓励他,祁冬青已经下定决心了。胆小了很多年的自己,在今天钟怀远出现的一瞬间,从来没有那么渴望过受伤。
他想去爱他,去受伤,去流只有关他的泪。
酒Jing的驱使让祁冬青狠下心来做了这么多年最不经思考也是最痛快的决定:他要快一点,从Yin影处去到钟怀远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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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兰:活血调经,祛瘀消痈,利水消肿。
冬青高中的时候发生过事情,但不是真恋爱。
第4章 连枝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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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济是嘉禾市最权威的综合三甲医院,医疗条件和水平极高,急诊中心更是繁忙。
光是今天,不算主动就诊的患者,就看救护车拉来的,急诊中心已经接到了一起集体食物中毒和几例街头互搏刀伤。但比起以往的集体重大外伤事故,今天这两起也只能算是冷盘。
钟怀远自己业务能力突出,带领团队也一向是奔着顶尖标准的,手下的护士们也个个能打。即便如此,他依然连轴转了一天,但幸好早就习惯了这打仗一般的工作强度和节奏,也觉不出什么脱骨散架的。
倒是新来的一批护理学生渐渐有些撑不太住,早就没了刚来时的兴奋感。仁济是国医大的教学医院,允许在读医护专业的学生跟着临床见习,出现重大事故的时候虽然不太指望得上,但依然能在后方发挥专业能力,起到部门的减负作用。
钟怀远松了松筋骨,走到护士站签了几个名,几个见习学生恰好路过,压低着嗓子在说话。
“今天真倒霉,22床那个酒Jing中毒的病人吐了我一身,感觉现在还有一阵味道!”
“哎呀,让你上班不要穿那么金贵的衣服,急诊中心是什么地方,能舒服吗,你当还在儿科呢?”
“拜托赶紧换科室吧,以后毕业了我才不要待在这里,又苦又累,每次准备下班了就来突发状况……”
“你小声点,等下被钟护士长听到就惨了,别忘了还等他批见习评价呢。”
“唉,你说说,师兄长得那么张帅脸,要是个暖男就好了……”
钟怀远背着身子,学生们根本就没发现自己说的话一字不落全进了当事人的耳朵,小跑着进了值班室。
“小钟同志可得好好反思一下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科主任拍了拍钟怀远的肩膀,笑着打趣,“你瞧瞧平时把新来的小姑娘吓成什么样了。”
钟怀远盖上笔套,将笔插回上衣口袋,顺便整理了一下胸牌,语气中藏了一丝无奈:“何主任说笑了,你知道我只是公事公办而已。培训的时候严格点,对他们、对我们急诊都是有好处的。”
“你也别怪他们抱怨,大家刚入行的时候不习惯,有怨言太正常了。”科主任自己的孩子也差不多大,说起来很有感触,“我家丫头去年上项目实习,去工地第一天沾了一身泥巴,晚上打视频回来哭,第二天还不是照样开开心心去了。”
“咱们急诊每天都有黑白无常守着病床边,多点年轻人帮我们一起拔河,添点欢声笑语,是件好事。”科主任翻了一下台面的就诊记录,确认过没有问题也签了字,一边说,“要是每次新来的都和你一样绷着脸,这二十多年急诊干下来,我肯定受不住了。”
本来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