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因此被就地归入了瑶水大队。
然而,他并没有贾红梅和李英英的好运气,那两人被留在海味品加工厂当了厂长,而他却被安排到了渔船上打渔!
可他哪里会打渔?上了船便吐得昏天黑地。
项队长见他实在干不了这个活,便将他安排去了养猪场。
工作内容比宋恂稍强一些,没去清理猪粪,而是负责运料和喂猪。
他原本还在庆幸,直到宋恂成了项家女婿,他才渐渐回过味儿来,项英雄安排他来养猪场喂猪,八成是给自己女婿报仇出气呢!
这样的地方,他哪里还能安心呆下去?在瑶水勉强呆了两年后,他抛费了自己的大半积蓄找上曾经的老领导——县渔业公司的佟副主任,请他帮忙将自己从瑶水调回了县渔业公司。
随后在运销科一干就是四年。
去年,他原本有机会升任副科长的,然而,他这个人似乎总是差一些运道。在干部考察的关键时期,正巧赶上了县里的清查组要清查过去十年的问题。
佟副主任第一个就被清查了!
他作为对方曾经的通讯员,又是由对方亲自调回县城的干部,自然也受到了牵累。
升职变成了奢望,彻底泡汤……
今年儿子马上要上小学,他们夫妻俩想让孩子来市里读书,恰巧这时又传来地区要开设渔业公司的消息,他便走了初中同学的门路,被调来了新单位。
原以为新单位会是他事业的新起点,毕竟公司还在初创阶段,只要有能力,很快就能干出成绩来。
然而,他的美梦在见到宋恂那一刻再次破碎了!
*
宋恂根本没时间揣测陈猛那九曲十八弯的心思。
于他而言,陈猛只是在过去某个时段有过短暂交集的陌生人,或者是个在水产运销方面有些工作经验的新同事。
仅此而已。
至于七八年前被对方摘过桃子的事,他自己都快忘了。
以他当时的处境,没有陈猛也会有李猛,王猛,更何况瑶水支公司没过多久就被撤销了。
现在纠结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实在没有意义。
他来新公司工作,是赌上了自己的前途命运的,组建船队的计划只许成功不能失败。
只要陈猛有能力,干出了实打实的成绩,双方就可以和平相处。
反之,如果对方因为从前那点宿怨就懈怠工作,消极抵抗,那他也不吝花费些力气将其退回原单位。
二十多人说干就干,按照提前分好的小组,去了各自负责的码头。
郭志勇没干过收鱼的活,他甚至连收鱼码头都没怎么去过,运销和供应科的几个小年轻都不敢指挥书记干活,所以宋恂就把落了单的老郭收入麾下,另外带上一个名叫孙翊的办公室小干事,三人乘车去了瑶水村。
他们抵达码头的时候,瑶水的船队已经收山回来了,公社水产站的工作人员正带着磅秤收鱼。
“小宋主任,你不是已经去地区当了大干部嘛,怎么还跑来抢我们的饭碗了?”水产站的老孙见到宋恂便开着玩笑打招呼。
“哈哈,我这个干部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现在单位里揭不开锅了,只能回来重Cao旧业。”宋恂从裤兜里掏出两包大生产塞进他手里,“这次还真是不好意思了,我们也有出口任务,咱们两家得合作一下。”
“早听项队长说了,”老孙将烟揣进兜里,然后用夹着烟的手指向码头西边的几条船说,“那几条船上有些好货,你们过去看看吧,都给你们留着呢。我们今天的任务快要完成了,那些你们拿走。”
瑶水这边实行包产到组以后,渔民的捕鱼热情直线上升,以前还得由大队干部集体组织,赶着大家出海。
如今包了船的那些人家,根本不用人催,恨不得天天出海打渔赚钱。
西边的那几条船里,就有项英雄的船。
“只有黄鱼和带鱼能给你们!”项英雄从船上跳下来,“梭子蟹我们得自己留着做蟹酱。”
“你留那么多梭子蟹也没用吧?家里哪还有人手做蟹酱?”宋恂往船上望了一眼,梭子蟹的数量可不少。
“跟我一起包船的二辉家打算做这个,他今年不要别的了,就要这些蟹子。”
宋恂无所谓地点点头,螃蟹本就不是他们的目标,想赚钱还得靠大黄鱼、带鱼和对虾。
他为老丈人和自己的两个同事相互做了介绍,便从队里借了两个磅秤,带头走上了码头。
郭志勇称着一筐筐海鱼说:“这个位置还是有点偏呀,距离冷库太远了,一会儿还得请人帮忙把咱们收到的鱼运去砚北港的冷库。”
宋恂赞成道:“一会儿跟队里借两艘空船帮咱们跑一趟。生产队打回来的鱼,除了指定供给外贸单位的,很少有往砚北港送的,都是直接运回各自的生产队,或者最近的供销站。咱们之前没有准备,从明天起可以让打到符合出口标准海鱼的船,直接开到咱们公司的码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