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呆两天就回去了,家里还有好多活呢!”
苗玉兰这次来省城,是想去省城机械厂购买机器的。
“咱家只有我跟你大嫂两个人干活,本来你二嫂也要帮忙的,但她平时在车间就挺累,如今又挺着肚子,我哪能让她回家还干这个。不过看我们人手不足,她倒是给我出了一个主意。据说省城有卖鱼片斜切机的,跟海味品加工厂的那个机器一样,把鱼放进去,再出来的时候,就是现成的鱼片了。要是有了这个机器,可就给我跟你大嫂省事了,不然我俩整天切鱼切得胳膊都抬不起来!”
他们这个买卖赚钱是真赚钱,但累也是真累。
收鱼,洗鱼,剥鱼皮,切鱼片,只有她跟儿媳妇两个人干。
项小羽惊讶地看向老娘问:“娘,你这是真的发啦?刚买了制冷机,又要买斜切机啦?”
这还是她头一回听说个人出资买这种机器的。
“那有啥办法!”苗玉兰一摊手说,“咱家人手不够,我又不能从村里雇人,那不就成剥削阶级了嘛!鱼打了上来,就得赶紧处理,否则就该放坏了!与其剥削人,让人找我的茬,还不如剥削机器呢!咱家那边的大集上,这种零嘴可好卖了,生产多少都能卖出去。等我再卖两个月,买机器的钱也就回来了。”
“只是买机器的话,你就让我二哥来嘛,他本来就是干农机采购的,省城机械厂这边的关系他都能搭得上。”
苗玉兰呵呵笑:“我也是想出来松快松快的,省得总在家里干活。顺便来看看你们过得咋样。”
她从兜里掏出两张大团结,塞进两个大外孙的手里,“呐,自己留着买糖吃!”
早就学会了认钱的双胞胎,盯着自己手心里的大团结双眼放光。
上次nainai给的一块钱,他们可以吃五根nai油雪糕和五瓶橘子汽水。
这次姥姥给了十块钱,已经可以承包他们全年的冰棍和汽水了!
小哥俩学着上次奉承nainai的流程,跳到沙发上。
一个给姥姥捏肩,一个帮姥姥捶腿,殷勤得不像话。
吉安还贴心地问:“姥姥,我捏的重不?我还可以轻一点的!”
苗玉兰像个地主婆似的靠坐在沙发上,惬意地说:“不重不重,这样正好!”
至今还没有享受过这种高级服务的亲娘项小羽,吃味地说:“娘,他俩还那么小呢,你给他们那么多钱做什么?”
“呵呵,都有的,我给你大姐那边也汇了一点钱。她马上就要给她婆婆发工资了,手头也不宽裕。”
项小鸿第二次征战高考,终于成功上岸,考上了海军驻地附近的一所海事学院。
不过,她家壮壮才一岁多,虽然不用吃母ru了,但也是离不开大人的,所以项小鸿就让她婆婆安心住着。
她读大专的这三年,孩子暂时交给婆婆带,每个月她个人出资十块钱,给她婆婆当零花钱,算是变相给老太太发工资了。
孔斌觉得亲nainai帮忙带两年孙子用不着给钱,反正平时吃饭买菜的钱都在老太太手里攥着,给不给都一样。
项小鸿却不同意,“每天从买菜打饭的钱里抠几毛钱,只觉得那是小钱,但是认真算下来,每个月也差不多有七八块了。我把这十块钱一次性给咱娘,让老太太每周带着孩子去学校看我一趟,我觉得还挺值的……”
一岁多的孩子刚会走路,稍有不慎就会磕碰到,项小鸿自己带过孩子,知道其中辛苦。
她在渔业公司工作那么多年,也是有些存款的,所以并不吝啬多给老太太十块钱。
苗玉兰抓住小外孙捏肩捶腿的手,给他们每人塞了一块西瓜,又对闺女说:“你姐三十多才考上一个大专,肯定得认真读书。她婆婆要是不帮忙,就得我去帮忙带孩子。但咱家刚包了船,还有一摊子事要忙呢,哪能抽得出空来?所以这每月十块钱的工资,我帮她出了,只当她婆婆是替我干活的!”
项小羽在心中啧啧两声,她娘有了钱,说话的底气都不一样了,瞧这财大气粗的!
*
在省城这段时间,苗玉兰订购了鱼片斜切机,被闺女拉去理发店烫了一头卷毛,看了亲家文工团的文艺演出,又去参观了外孙们的幼儿园,这才心情愉悦地返程归家。
宋恂将丈母娘送上火车以后,党校新一学期的课程也开始了。
这学期是他在党校的最后一学期,无论是参加实习还是直接工作,理论进修班都只剩一学期的课堂教学了。
宋恂正筹划着要怎么好好利用接下来几个月的校园时光,却突然被班主任邱老师叫去了办公室。
“听说你上学期发表了好几篇论文?”邱老师笑着问。
宋恂谦虚道:“没有好几篇,只有三篇。”
其实,与党校学业相关的只有两篇,另一篇是投给《华夏造船》的。
邱老师哼笑一声说:“确实,三篇论文里没有一篇是跟马列主义基础理论相关的。”
宋恂面不改色道:“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