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安一点不认生地问:“阿姨,那个球球好吃吗?”
得到了对方肯定的答复,他赶紧跟妈妈提议:“咱们就吃那个球球。”
项小羽的好妈妈形象不倒,很大方地给他们每人点了一份雪糕。然后悄悄告诉服务员,孩子太小不能吃太多冰,请她帮忙每盘只上一个球。
小哥俩有得吃就行,并不挑剔,完全没察觉出自己吃的与其他桌有什么不同。
心满意足地吃完饭,回家的路上全程黏在妈妈身边甜言蜜语。
宋恂提着打包的一袋子面包独自走在旁边,仿佛是个后爹。
子债母偿,项小羽回家哄了小宋哥半晚上,才把人哄好。
于是,第二天宋恂又任劳任怨地带着两个孩子去动物园玩了一天。
*
吉安和延安来了省城以后简直就是快乐的小鸟。
原来父子三人在海浦的时候,宋恂顶多带他们出去串串门,并不会去动物园公园这样人很多的公共场所,生怕一个没看住就把孩子弄丢了。
但是来了省城就不一样了,两口子可以一起带孩子出游。
项小羽早就打听了省城适合小孩子玩的地方,为了领儿子们出去见世面,她还特意准备了一个笔记本,专门记录她规划好的行程。
每周领他们出去玩一次。
这学期开学,学校团购胶卷的时候,她直接订了二十卷,除了平时上课交作业,剩下的都是用来给家人拍照的。
吃雪糕球,在动物园喂猴子,跟小姑学习弹钢琴,甚至孩子睡午觉的画面,她都要举着照相机拍下来。
温柔老师说的果然没错,好作品是用胶卷堆出来的。
项小羽这学期交的摄影作业,明显比上学期进步很多。
不过,新闻系这学期最主要的专业课并不是《新闻摄影》,而是《新闻采访与写作》。
开学的第一堂课上,老师布置下来的任务立马让所有学生绷紧了弦——
这学期要完成两篇人物采访稿,采访对象中必须有一位是公共人物,而且至少有一篇需要在报纸杂志等纸媒上发表。
老师会根据这两篇采访稿的完成情况,给他们的期末成绩打分。
项小羽这学期比较担心的就是这门课,虽然老师只要求写两篇,但是如果她所写的稿子一直没有被报社杂志社采纳,就需要一直写下去。
“其实,这个作业还是有漏洞可钻的。”廖习兰坐在广播站的办公室里,跟项小羽分析,“崔老师并没有说,发表的那篇文章必须要写公共人物,哪怕只写一篇关于生产队社员的采访稿,只要发表了,就是符合要求的。”
“但是打分的笔攥在崔老师手里,”项小羽翻看着近期的听众投稿,头也不抬地说,“如果他不满意,给咱们打个低分,也是符合要求的。”
其实大家都憋着一股劲儿呢,所有人都想把这篇公共人物采访稿投出去。
但是新闻系三个班一共九十人,要做同样的作业。
哪有那么多的公共人物可以给他们采访呀?
项小羽心里很焦虑,她不想像其他人那样Jing雕细琢,等到年末才投稿。
这个稿子必须尽快投给报社,抢占先机。
否则越到后期,报社杂志社收到的类似稿件越多,她想要一个版面就更不容易了。
新闻系的学生并不是真正的新闻记者,投稿只能算是作者投稿或者读者来信,被采纳的比例并不高。
“听说甄珍和沈太行已经找好采访对象了?”项小羽问。
“嗯,甄珍说她姐插队的地方,有一个能用耳朵识字的孩子,在当地还挺有名的。”廖习兰语气有点微妙,“她要去采访那个孩子。”
项小羽震惊了。
“啥叫用耳朵识字?”
“好像是不用看,只用耳朵听就能辨认出纸张上写了什么。”
“真有这样的人?不会是骗子吧?”项小羽不太信。
“那谁知道,到时候看看她的采访稿呗。”廖习兰笑道,“听说那是什么人体的特异功能,也是一种科学。”
项小羽:“……”
完全陌生的领域。
她还想问问这个特异功能的事,穆蓉却推门走了进来。
“你们还没找好采访对象啊?”穆蓉笑着问。
“哎,众里寻他千百度啊。”项小羽接过她递过来的稿件问,“奇奇和灵灵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灵灵已经跟着高老师认字了。”穆蓉脸上绽开笑意。
她在教师宿舍那边找了一位独居的退休女老师,儿子女儿都考去了北京上学,只有这个老教师独自在省城过日子。
穆蓉以每月十五块钱租到了一个挺大的单间,偶尔需要帮老太太做做饭洗洗衣服。但是白天上学的时候,她可以把两个孩子托付给高老师,让自己安心学习和工作。
只不过,即便省吃俭用,母子三人每月的开销还是太大了,学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