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着急插句嘴,还要被他们说“二人下棋多嘴是驴”,特别没意思。
项小羽把两个孩子重新带回来,就撒手不管了,将自己的房门一关,让儿子们找爸爸玩去。
然而,宋恂也没时间应付这两个孩子了。
省、地区、县三级联营的海产品公司上个月已经成立了,公司规模不大,但是五脏俱全,三级单位都派了代表在海产品公司内任职,宋恂作为外贸局的代表,还挂了一个副经理的职务,负责海产品公司的实际运营。
这个公司与外贸局下属的对外贸易公司不同,具体事务多且琐碎,占用了宋恂大量的工作时间。
但是家有高考生和两个幼崽,原本应该在单位加班处理的工作,只好带回家里做,他这会儿根本没时间陪着两个孩子下棋。
“宋经理,下棋不?”双胞胎偷听到妈妈对爸爸的新称呼后,也跟着凑热闹叫了起来。
宋恂盯着面前的表格,故作为难道:“宋经理还得工作,有一些数据可能算错了,你们要不要帮我算一算?”
小哥俩一听就来了兴趣,他们最近开始学算数了,正是最有瘾头的时候,总想表现一下自己的能力。
于是,宋恂用复写纸临时出了两份一模一样的一百以内加减法的卷子,其实他俩顶多能算明白二十以内的加减法,但是为了把他们固定在书桌前,宋恂偷偷加了点私货,增加了计算难度。
吉安接过那张算数卷子以后,还有模有样地问:“宋经理,你着急要答案不?你这个错误太多啦,我们得慢慢算。”
宋恂看一眼墙上的挂钟,语气勉强地说:“你们还是尽快吧,明天我就得把这份报告交给领导了,交不上去的话,会被领导批评的。”
小哥俩深觉自己肩负重任,用小胖手一左一右在爸爸的手臂上拍了拍,就带着卷子跑去了小姑空出来的房间,将门一关便开始了工作。
两个孩子被爸爸忽悠着做了半晚上的算术题,困得脑袋一点一点的,也没将那份卷子正经做完。
第二天早上着急忙慌地请妈妈帮忙把不会的题填好,总算在爸爸上班之前交了卷,没让爸爸被领导批评。
小哥俩欢欢喜喜地去上学了,而独自在家琢磨数学题的项小羽,则将书本一收,到隔壁的补习班蹭课去了。
邢老师家的空间大,就在一楼的客厅里给学生们上课,上午补习物理,下午补习数学,学生的成分也很复杂,有他们之前教过的高中生,也有先锋路上准备考试的邻居,还有亲戚朋友家送过来的小孩。
不过,这些学生大多是报考理科的,全天都在这里补习,而项小羽报考了文科,除了语数政三科是统一试卷,她只需要背好历史和地理就好。所以她每天只在下午来蹭一节数学课,顺便跟邢老师请教一下错题本上的习题。
*
这次高考的命题权在各个省市,考试时间也不尽相同,本省的高考时间被定在十二月十号和十一号两天。
项小羽复习了这么久,越到临近考试的时候越紧张,最后干脆紧张得连书都看不进去了。
宋恂发现她有点焦虑,便每天晚上减少她的复习时间,带上两个儿子陪她出门散步。
“你已经复习得很好了,完全没有紧张的必要,其他人还不如你呢。”
“万一落榜可怎么办呀?”
“你现在要想的不是落榜怎么办,而是万一考得太好,我跟儿子们该怎么办?”
“啥意思?”
“这段时间我也查了一些资料,北京广播学院的播音专业全国最好,你要是考到了北京去,就该轮到我们爷仨苦守寒窑了。”
项小羽挥手说:“我不去北京,郁台长说咱们省大的新闻系和省广播电视学院的播音系都很适合我。这两个学校都离家挺近的,而且咱们海浦也有两所合适的学校,我才不想去那么远呢。”
孩子还那么小,离得远了她可不放心。
宋恂却劝道:“好的学校,发展的平台也不一样,你尽量发挥吧,要是真能考到北京去,大不了我每隔两三个月带着儿子们去看你一次,家庭肯定不会拖你后腿。”
项小羽仔细观察他的表情,见他不似作伪,便狐疑地问:“宋经理,你怎么回事?居然想一竿子把我支到那么远的地方去!是不是有什么情况啦?想找个更年轻的啦?”
“……”宋恂面无表情道,“有你这么一个年轻小媳妇我就已经吃不消了,再找个更年轻的,可能就得早夭了。”
项小羽哈哈笑。
宋恂瞧着准考生半点没有紧张的样子,便拉上两个脚步越来越拖沓的儿子回了家。
……
瑶水村大多数知青和社员的考试地点都在本县的一所中学,生产队会征用海味品加工厂运货的一辆大卡车和队里的三辆拖拉机,将一百来名考生送去考点。
而宋恂在项小羽拿到准考证的当天,就去南湾县委招待所预订了两个房间,在考试前一天,带着媳妇孩子,跟刚从生产队赶过来的